按理说宇文泰死后留下很多遗产给他和宇文琉,包括现金和实物不动产之类的,先不说权利遗产,就靠着宇文泰留下的不动产就够他们整个家族两世为人了。可是没有强力的军事背景做保护,像他们这样的怀璧其罪的富人往往下场都不怎么好,所以宇文护更加倾向于争夺权利,不善经营加上手底下贪污横行,想宇文辛这样的人中饱私囊。
宇文氏的军队里连饭都吃不上了,可是相国府的管家却身家千亿,富可敌国,宇文护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现在八个柱国大将军之中,除了侯莫陈崇跟高宾两人还未表态之外,其他的六个人都分别表明了立场,其中李弼最有意思,他写信给宇文护,一字不提自己擅自逃离长安的事情,却大谈川蜀问题的严重性,并且明里暗里的暗示宇文护,如果在自己能够顶替韦寿定的位子,他将全力支持宇文护的朝廷。
对于这样的变相要挟,宇文护也是只能苦笑连连了,他没有想到连李弼这样的小丑角色都敢干自己伸手,看来宇文氏真是日落西山虎落平阳。
长安,相国府,今天是宇文护跟阿史那科罗的践行之宴,没有其他人陪坐,只有四个人,宇文护、科罗、赵公明以及塔尔汗。这孙子被宇文护从天牢里放出来,对于目前的困境,宇文护急于需要突厥这样的强大外援的支持,所以塔尔汗这样无关紧要(他内心自认为)的人放了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本来塔尔汗就没做什么事情。
宇文护很客气的举起酒杯对科罗祝酒道:“太子殿下,这杯酒孤祝你一路顺风。”科罗正搂着那个之前同他要好的绝色歌姬互相揩油,没理宇文护这茬,宇文护有点面子下不来台,尴尬的端着酒杯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时一旁的赵公明哈哈一乐,说道:“这些日子承蒙相国大人的照顾,在下等不胜感激,请满饮此杯。”
宇文护脸色很难看的喝掉这杯酒,一边的塔尔汗冷哼一声,自己顾自己的拿刀子割下一块牛排肉往嘴里一丢,大嚼特嚼起来,看他满嘴流油的吃相,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看着很豪爽,但是宇文护却没法欣赏他这幅样子,心道:蛮夷就是蛮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宇文护对赵公明笑道:“此次回去还希望可汗可以早日履行我们之间的盟约,如今东魏高欢那逆贼对我们虎视眈眈,早晚会派兵达到漠北去的,我们两家要早作提防才是。”赵公明摸着光脸下巴哈哈一笑道:“此事对于我们突厥来说易如反掌,只要我们可汗大军南下,高欢这等数倍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倒是长安进来十分不太平,这个颇让我们担忧的。”
赵公明的弦外之音无非是说最近长安的政局不稳,宇文护的控制力和影响力正在衰退,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宇文护当然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半忽悠半认真的说道:“哈哈孤这里的事情也不用军师操心,孤还会有自信可以掌控一切,虽然叔父去世后有些人认为孤不能很好驭下。可是这次孤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合格的掌权人。”
赵公明举起酒杯祝酒道:“如此甚好,待我回去禀明可汗后,我们两家就可以对高欢动手了。”塔尔汗不太清楚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很明显这两家彼此之间是达成了某种契约。他现在暂时不想理会这些事情,离开自己的故土有很久了,他也要回去找大祭司问清楚关于那个疯子道士的事情,只有弄清楚了心里困惑已久的事情他才有闲心来关这些事情。
关于疯子道士的事情,他一直很奇怪的是,大祭司明明知道那是一个陷阱,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要小心行事,那个疯道士跟大祭司又是什么关系呢?这些疑问只有待他回到突厥以后次啊能得到答案了,可惜来的时候一行四人如今回去却只剩下他独身一个,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点凄凉悲戚,举起酒杯闷头狂饮。
韩擒虎这小子傻头傻脑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对韩雄很忠心,也很听他的话。连宇文护都指使不了他,唯独韩雄一来,随便说两句话,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办了。宇文护心里有点失望,这么强力的“武器”却无法为自己所用,但是却对韩雄越发敬重起来。
眼下长安时局不稳定,有钱人都在储备粮食,于是有人在市场上哄抬物价,造成通货膨胀,一斗米居然卖到了五十两银子,让那些在贫困线上挣扎的老百姓如何能够生存下去。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些有钱人纷纷开始在转移家产,要么往东魏那边投资,要么往河西走廊搬迁,总是关陇一带似乎已经很不太平,人心思变。
宇文护送走了阿史那科罗一行人,回到自己的相国府,屁股还没坐热,那边宇文辛领着宇文导就急匆匆地来找他,宇文导上来直截了当的说道:“大哥,大事不好了,高宾已经易帜投靠东为了。“这话一说出来,吓得宇文护手里的茶杯晃荡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
宇文护大惊失色的问道:“怎么会这样?这老小子怎么突然就当了叛徒了?”宇文导雪上加霜的补了一刀:“洛阳的贺拔胜已经率领大军逼近潼关,似乎想要应援高宾。”宇文护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原本他就为长安的乱局心力交瘁,可是现在又来这么一个坏消息,这很有可能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这下他心里没有主张了,高宾反戈一击的时机把我的太好了,正好是他无暇分身顾忌的紧要关头,就好比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