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大人,莫非就是张都监说的,在路上拘捕了王大人父子的太师府沈都护么?”吴双忽然想起来说。
“那好,我现在就去问他一问!”佘刚说着往门口就走。
“佘大哥等一等……”可是,不等吴双开言,佘刚已经提着鬼头刀走出门口来了。
马上那个沈大人,见有一个黑脸大汉提着一柄鬼头刀走出门来,更不打话,厉喝一声:
“放箭!”
顿时,箭如飞蝗,朝佘刚射来!
佘刚大吃一惊,急忙挥刀挡箭,一霎时雪片也似的来箭,竟全数被他击落于地,同时,他也气得哇哇大叫:
“你们什么鸟官兵,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的么!”
就在这时,吴双在身后喊他:
“佘大哥,快进来,跟他们说不清楚!”
毕竟距离隔得近,箭势又非常密集,一不留神佘刚的腿股上已着了三箭,打了一个趔趄,人也险些倒在门口;幸亏这时,吴双将一张坐凳,朝马上那个绿袍青年飞掷了出去,紧接着他剑出如虹,将佘刚周身飞来的箭矢迅速击打于地,并拽着他的大手,一拉,于是俩人又退回了茶室里面。
却说,那马上的绿袍青年,见飞来横物,立即从马背上翻身而起,待躲过飞来物之后,又重新落于马背上,就这一起一落间,足见此人轻功非同寻常;然而,那条飞来的长凳,却将立在绿袍青年马后的三个持矛军士,打得头破血流。
见此,那绿袍青年愤怒地骂了一句:
“畜生!原来是一条凳子。”
他又看了看弓箭手说:
“射猛点!他们跑不了的!”
“将军,我刚才射倒了那个大汉了!”立在绿衣青年坐下马旁边的一个弓箭手,一面不慌不忙朝里面助射,一面向那人邀功请赏。
“很好!回去赏你一顿好酒。”被他称作将军的绿袍青年说,接着,他提高嗓门喊了一声,“兄弟们,谁要是将这俩个人全数射倒,赏银百斤!”
一时,这些军士热情高涨,都踊跃叫嚣。
将有一盏茶的功夫,却不见里面有动静,有个胆大的持刀军士,走过窗格子去望了一望,回头惊叫一声说:
“沈将军,好像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莫不是跑了!”
“不可能!”那姓沈的绿袍青年翻身下马,说,“我们房前屋后,都有人手,怎么可能跑得掉!”
“你们几个,给我进去看看!”他指着廊檐下四五个持矛的军士说。
军令如山,谁敢违抗,那几个军士,虽然十分惧怕,也只得胆颤心惊地硬着头皮上了;他们用矛缓缓推开门,由于里面的油灯全数都被射倒了,光线都是从大门口和窗户里照进去的,因此,也看不了那么清楚。只看见露在光线处的桌凳和地板,以及柱子上,钉着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是一处幽暗的芦苇坡,丝毫不见其它动静!
观察了片刻后,那几个军士,才长舒一口气,回禀身后的绿袍青年说:
“沈将军,我们看了半天,里头确实没有动静,想必已逃走了!”
“嗯!真的没人吗?”沈将军说,“难道他们跑上楼去了!”
“会不会是从后面跑了!”一个军士大胆地提出了他的设想。
“前前后后都围住了,他们能跑到哪儿去!”沈将军气愤愤地说,“都进去,给我仔细搜!”
“你!去后面问问,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他指着一个军士喝令说。
那个军士正要跑去,忽然从后院的路上,泼喇喇飞也似的闪出两骑烈马来,那马来势凶猛,威风莫挡,使几个持矛的军士望风披靡,都一窝蜂地四散溃退,转眼间,跑上了大路,朝黑暗的街道疾驰而去。
沈将军见此,顿足喟叹:
“可惜!跑了俩个重赏的要犯!”
“将军,那我们还追么?”一个年老的军士问他。
“还追个屁!”沈将军说,“夜黑风高,你跑得过他们的两匹马么!”
“收兵!”那沈将军最后说,“唉!真没想到,他的后院里还有两匹马!”
“沈将军我的赏银哩?”阿莱见他收兵要走,便赶忙追上去问。
“唧唧歪歪,会少你的!”沈将军气愤愤地说,“少在我面前聒噪!你自去太师府领取便了!”
说着,带了大队人马,和几个被凳子打伤的伤兵,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夜沉沉,寒风如刀,张山立在门首,再一次打量了杳无人迹的街道,终于确信,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人来光顾他的“狗肉坊”了!
于是,他叹息一声说:
“现在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去门框的左侧,将几块号板一块一块嵌进门槽里去,不一会儿,六七块号板只剩下最后一块了,这时,照在街面上的灯光,也只剩下一块号板的宽度。忽然,他听到一阵得得得的缓慢的马蹄声,继而,便从那道照在街面上窄窄的光线下,看到了两匹马和俩个人。
顿时,他心里一惊,继而一喜。
一惊的是,在这黑沉沉的街上,忽然来了俩个不声不响的骑马人,多少让人见了都有些害怕,更何况,他好像还看见,其中有一个人的衣袍上满是血污;一喜的是,莫非又有生意上门了。因此,他便不急着关那最后一块号板,立在门里边,扶着最后一块号板,等待生意上门来。
果然,对方在朝他的店铺走来,因此,他的心里开始激动起来,带着生意人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