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庄主一宿未归,佘刚心焦如焚,加之这隆冬天气,寒雨纷纷,阴风怒号,更容易使人对未知的风险事情,产生加倍的担忧。这一晚,佘刚是没有合眼的,为了打听庄主昨夜去太师府的情况,天刚蒙蒙亮他已经扛着一捆粗棕绳,像个攀岩探险的人那样,手里绰着他的那把鬼头刀,同张山一道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太师府的庭院。
俩人来到太师府的高墙深院下,当时天空依然是一片乌蓝,路上的光线也才麻麻蒙蒙的样子,前前后后也未见半个人影,于是,佘刚便与张山说:
“山哥,你就在外面等着,待会儿等我爬进了院子,解开了绳头,你就依然将这捆绳索收好,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候着我,我要出来时,就先向墙外丢三颗石子,你见丢了三颗石子,便迅速将绳头再由丢石子的地方抛进来,那样我才好出来!”
“没有问题,兄弟。”张山说,“你进去了,可千万要谨慎,太师府不和一般的人家那么清静,他们这样的大老爷家,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卫,这可不是轻松的事,搞不好便要受箭矢的!”
佘刚被他一说,低了三寸火焰,因此,握一握砍刀,鼓一鼓劲,与张山说:
“兄弟,出阵前不要说这晦气话,这样于阵不利,快快改个口气,为我说些吉利言语!”
“好哩!”张山点点头,昂首挺胸地说,“兄弟,太师府算个屁,你一进去,保管虎入羊群,鹰飞鸡丛,浩浩荡荡令敌胆寒,气势汹汹有去有返……”
“好!兄弟说的果然气势如牛,我去也!”佘刚说着将绳索朝里面的大树干上一抛,接着一抽身,扯着绳子便嗦嗦嗦攀上了太师府的高墙深院。
待佘刚解下绳头,张山收了绳索,慌慌张张去路边的一丛篱笆下面猫着,看这墙头的动静。同时,他也在心里埋怨佘刚说:
“你这头倔牛,轻功又不会,还要进去呈雄,待会儿太师府的精兵强将,把你砍瓜切菜剁成肉泥,可不要埋怨兄弟说的壮行话不够气势!”
话未落音,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啊呀!”
紧接着便又传来夺的一声响亮!张山明白这分明是坠落的声响。
他陡然一惊,瞪大了眼睛,再看那树干上,佘刚已不在那里了,因此,他的心里暗暗叫苦:
“兄弟,莫不是才刚我的这句话咒了你,怎么就这么快不经事,难道才刚这一哀嚎,也就是你被砍倒了么!”
他自心里疑问着,眼睛却盯在原来放绳子的地方,睛睛地看着,会不会丢三颗石子出来。
可就在这时,张山也一时忽略了后面的境况,忽然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他回头一看,脸都吓青了,只见三个军士,用光闪闪的长矛尖对着他,同时,立在军士后面的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朝他喝一声:
“站起来!张山。你在这里鬼鬼祟祟,拿一捆棕绳,莫非要去太师府行窃?”
好在张山也认识这位少年将军,并且与他的交情也一向不错,因为,他经常去张山的狗肉坊吃肉喝酒,并且,每次张山也都会给他算得很优惠,不光如此,也经常送些免费的好酒好肉,以此俩人的感情也还不错——他就是,太师府骑都尉莫四江,今天一早他便接到太师的谕令,从今天起,他全权负责太师府的安防任务,将沈括替回。这不,刚刚他领着十几个军士,从兵营而来,正要赶去太师府接防,不料,旗开得胜,还未上沙场,就先抓了个阵前“奸细”。
“莫将军,一向不见,近来可好么?”张山朝他笑嘻嘻地搭讪套近乎。
莫四江脸一横,喝一声说:
“张山不要跟我装笑,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之间虽说有些旧日情分,可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我们一切都要秉公办事,你快如实招来,要不然,抓你去刑堂勘问!”
张山见说,心惊胆战,脸上也唬成一副悲苦相,这时,莫四江却笑一笑说:
“山哥,我也不是眉毛胡须一把抓——乱来的人,你又没偷,又没抢,莫非拿了这条绳子在这里套狗么?”
张山是何等机灵的人,听音辨位,见性明心,一下子便理会了莫四江的话意了,于是,他就打蛇随棍上,跟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哈哈!莫将军您真是活孔明——料事如神了,我也果真,就是想捡个便宜,套一套路边的狗,回去给客人们下酒吃!”
就在这时,院墙头嘎吱嘎吱飞出了三颗石子来,滴溜溜滚到路中央,张山看了心里发急,面上却又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在莫四江和军士们也都没有注意。
“照你这么说,也就是投机倒把的小事,”莫四江把一脸凛然之气,在军士们的面前耀武扬威地说,“这些小事,也都是当区巡防管的事情,我也犯不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山听着他这么一说,心中窃喜,心想既然你有心要开脱我,想必,也就很快没事了。
可不料,莫四江话锋一转,似乎情形又变得雪上加霜十分严重了,他忽然喝一声说:
“但是,你这话是不是实话呢?你是不是想要逾墙而入,盗窃太师府呢?”
张山的脸再一次由喜转忧,变成土色了,他战战兢兢地嗫嚅着说:
“莫将军,你真是说笑了,你看,像我这样一个开狗肉坊的人,平时杀一头狗还弄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怎么敢有这个斗胆,去当朝太师府上行窃作盗,太师就是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