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倒在席桌上,胡正哈哈大笑说:
“前辈,这些酒菜、花生我们见你也都吃了,怎么就单单他们三个中毒呢?”
阮雄也哈哈大笑说:
“这就全在一个巧字!”
“哦!”
“你看我这指甲,”阮雄说着将小指上长长的指甲翘起来给他看,并笑一笑说,“只要我这个指甲轻轻地朝他们的席桌上一弹,上面的毒粉便像下雪一样,把整个席桌都下了一个遍;这时,他们只要吃到其中的一粒毒粉,就会立即昏迷不醒!而刚才,我在吃肉喝酒,吃花生的时候,那时菜里还没有下毒。”
“那前辈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毒呢?”
“就在我,离开他们席桌的时候,”阮雄说,“我只轻轻地朝他们的席桌上弹了两下!”
“才两下!”胡正惊讶地说,“才弹两下,就有这样惊人的威力,前辈的用毒之奇果真举世无敌了!”
说着,他们来到了吴双三人的席桌前,只见,几个打手正在煞有介事地议论桌上用花生壳摆的两个字。
“我猜这两个字,一定会是他母亲的名字!”
“我认为,那是他情人的名字!”另一个说。
“你们说的都不对,”又一个人说,“这个名字,一定会是,某个妓院里名媛的名字!”
“哦!”另外俩个都很惊怪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人煞有介事地说:
“你们想,他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情人和母亲都不常陪伴在身边,然而,能让一个人在非常悠闲的时候,想起的人,并且还将它的名字摆成字,我以为一定会是昨晚,让他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的味道了……”就在这时,他们看见阮雄和胡正走过来,有人迎头与他们说:
“胡公子、阮前辈,这三个人都像死了的一般,一动不动了!”
“那就赶紧用绳子把他们捆起来,我要将他们送去太师府请赏哩!”
另一个人说:
“胡公子、阮大爷,你们说这个人好笑么,他竟在这桌子上,摆起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来!”
于是,胡正和阮雄也不当一回事地走过去,都随意瞥了一眼,就因为这一瞥非同小可,也教吴双三人置之死地而后生。
胡正见了那两个字,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而阮雄见了那两个字,却吃了一惊,心情也陡起波澜;因为,这两个字是他失踪多年的爱女的名字——玲儿。
当年,阮雄也是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人,只因与隔壁一个篾匠的婆娘有些暧昧的关系,后来,那个婆娘起了歹心,一包毒药害死了篾匠,说要跟阮雄过一辈子。那时阮玲儿也才十五岁,正值懂事叛逆的阶段,她对父亲要娶隔壁那个歹毒的女人之事,深恶痛绝,多次反对无效,最终,她选择了不辞而别,离家出走。
因此,阮雄与那婆娘之间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这些年来,为寻找爱女下落,他一直都在江湖飘泊;前些日子,他也才来到洛阳都城,因此,老朋友崔州平才把他介绍给了胡为,请他帮这样一个忙。
他并不知道吴双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老朋友崔州平如今在干些什么,更不清楚员外郎胡为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今天的所为,纯粹是老朋友的请求,他也仅仅是为填一填朋友的情分,才去做这件事的。
可是,现在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他认为,这个叫吴双的年轻人,与她的女儿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他在心里估摸着:难道他会是他未来的女婿?想到这里他就抓起吴双的头发,提起他的头来,认真地看了看他的面容。见他五官标致,模样儿俊俏,身段也fēng_liú倜傥,因此,心中窃喜。便将胡为的嘱托置之一旁,一心只想着把这三人救活了。
他施救的方式与施毒的手段一样高明,旁人也根本无法察觉,他将三个人的头颅都抓起来看了看,冷笑了俩声,并用手指指了指他们说:
“任你奸似鬼,也别想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前辈,今番辛苦了,”胡正说着指了指身边几个打手与阮雄说,“这里让他们来处理,我们去喝杯庆功酒!”
“好!那我们就去喝杯庆功酒。”阮雄欣然而去。
于是,几个打手便拿着绳索,过来绑缚吴双三人。
一个身穿黄棉袍的汉子,拿住吴双垂在桌下的手臂,正想将它别到后背去绑缚起来,却哪里拿得动,因此他放下索子,用双手来拿,不料依然拿不动;因此,他就笑一笑说:
“怪哉!都昏死了的人,臂力咋就这么大呢?”
而这时,另一个穿黑棉袍的汉子,去地上拉佘刚的手臂,也重逾千斤,别想拉得动分毫。因此,他也叫一声说:
“这条死猪,咋就这么沉呢!”
不想,这句话触怒了佘刚,他睁开眼来,将那人吓了一跳,接着他翻身抓起地上的鬼头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便将那人砍翻在地,其余的人见了,惊呼一声:
“啊呀!又活了耶!”
这时,吴双也挥剑而起。霎时间,偌大一个客栈大厅,人喊鬼叫,慌如蚁乱;四五十个打手,拿刀执剑,朝吴双三人蜂拥杀来。而吴双与佘刚,惯会沧海弄潮手,何惧浅洼起风波,只见吴双的利剑,急如迅雷,快似闪电,专刺人手腕,斫人腿股,痛得那些人,丢盔弃甲,满地打滚;而佘刚,不拣肥瘦,挥刀横砍,就像大娘的菜刀,不管箩卜白菜一刀过!顿时,伏尸喋血,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