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晚,几个人围着一盏油灯,商讨一件头等大事,这样的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也都完全忽略了户外凛冽的北风。这是双刑场被救的第二个晚上,有一部分好汉已经分道扬镳远走江湖了;那个晚上,围在油灯下的只有吴双、护花使者南平、只闻刀声不见刀佘刚、徐紫萱、香儿和阿莱。大家听太师府老管家肖华,把太师如何谨慎断案,如何与九王爷曹坤枪唇舌剑对仗,以及太师去监牢探望河南巡抚王植父子的情况,之后太师又让他来找他们的目的,都说了一遍。大家听了很振奋,尤其是徐紫萱率先拍手叫着说:
“真好,我父亲终于想通了!”她又激动地转过脸去,望着吴双说,“吴大哥,你们所蒙受的不白之冤,终于可以昭雪了!”
吴双微笑着,看着徐紫萱;哪一刻,他的心头百感交集!连累这么多好兄弟为他出生入死,也把眼前这个好姑娘的烂漫时光,变成现在如此平凡、寡淡的日子,这都是因为我啊!他想着这样的心事,不免心头一阵感慨,他悠然站起身来,看着对面昏暗的墙壁,喃喃地说:
“世上的正义总是姗姗来迟,它就像彩虹,总是在狂风暴雨之后出现!可是,当它出现的时候,我却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吸引人的风景。相反,我的心里更沉重!因为,死去的骑都尉莫四江兄弟,再也不能因为这个迟来的正义,而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了;靳水良和郝振强俩位大哥、还有农妙生大哥,他们已经漂泊江湖,当证明我们的正义姗姗来迟的时候,他们的损失都已一去不复返了!这样的正义,真叫人沉重啊!”
大家听他这样说着,都默然无语,尤其,香儿想起了与骑都尉莫四江过去的恩恩爱爱的点点滴滴,她的眼泪就像涌动在山涧里的洪流,虽然然汹涌激烈,却听不到丝毫声音!那一刻,阿莱也已经涕泪纵横了,他为自己过去的贪婪和自私痛悔莫及;他捶胸顿足,大喊自己该死!
见此,吴双拍了拍他的肩头,忽然用振奋的语气说:
“各位兄弟们,我们当然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这就是人生,这也就是江湖,它的每一次胜利和成功,都来之不易,都是凝结着无尽的艰难困苦换来的果实!这份喜悦,我们的骑都尉莫四江兄弟泉下有知,必定含笑九泉;三位远走江湖的大哥听到了,定会欢欣鼓舞,满心喜悦的!”
“是啊!兄弟们,庄主说得对!”佘刚洒然一笑说,“我们都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没错,大家应该高兴!”老管家肖华也激动地说。
第二天清晨,有一辆马车迎着朝阳,在清冽的晨风里穿过阳山胡同,沿着环城大路,进入了洛阳城东门;接着,又顺着右面的街道,径直驶向了太师府。
女儿回来了,太师府上上下下的人们,就像过节一样激动愉快,仆人们忙忙碌碌准备一顿好饭;小侄子徐建业蹦蹦跳跳在门口迎接小姑的回来。太师和夫人则激动不已,在大门口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举头回望;那一刻,似乎望眼欲穿!
当他们看见马车愉快地奔向他们的时候,大家激动地叫出了声!
“来了,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太师夫人更是涕泪交流,她把持不住自己的激动,一头扎进了丈夫的怀里,呜咽失声!人们见了,也都纷纷落泪。
马车停下了,随着喀啦一声车门打开来!太师夫人几乎要扑倒车门口去,却被太师拿住了;徐紫萱和香儿也早已涕泪纵横,他们扑下马车,与老夫人拥抱而泣。一个喊着:
“萱儿、香儿!”
一个喊着:“母亲!”
一个也像喊着母亲一样深情地喊着:
“老夫人!”
而几个男人相见,就显得过于庄重种了一些;吴双静静地看着徐太师,虽然面带微笑,但却是太师见过的最与众不同召见方式;因为,以往与太师见面的朋友,一见到他早已作揖打拱,激动万分了。这也使徐太师感到特别新奇,他仿佛在心里说:
“你这小伙子,把我的女儿都拐跑了,见了老丈人就不知道先行个礼问候一声吗!”
当他,正准备向对方举手施礼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年轻人的动作更快,向他抱拳一揖,并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太师大人!”
“吴少侠!”
大家见他们也都相互行礼问候了,松了一口气,尤其佘刚,哈哈大笑,声音几乎震动了对面的荷花亭;于是,老管家肖华便赶紧招呼大家:
“老爷、吴少侠,大家都别站着,我们屋里坐!”
老太师因此也笑着说;
“对、对、对!我们光顾着说话了,俩位恩公快请大厅拜茶!”
太师家的客厅宽敞明亮,陈设丰富典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太师高坐主位,吴双、佘刚分坐在他的左右两旁。
他们开始喝茶,也开始商议正事。
太师说:
“连日来曲曲折折的事情,使俩位恩公受了不少委屈和折磨!老夫实在于心不安。”
“太师大人却莫如此!”吴双说,“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不经一番寒霜苦,那得梅花放清香!”
“是啊!”佘刚将茶盅放到手边的小搁几上,洒然一笑说,“太师大人确莫自责,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提它!”见他言语率性,口无遮拦,太师越发欣赏。
因此说:
“佘大侠,快人快语,不愧为一条好汉!老夫能够结识二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