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也都想到了,刚才那个提黑鞘长剑,穿雪白长袍的青年人就是吴双;而山畔上凉亭里的两个人——道人就是赤眉道人剑心,中年文士模样的男人也正是剑杀眉心冯雪山。他们开始过于大意,所谓,大意失荆州;当他们发现这个青年人可以在瞬息之间,用手中利剑整齐地砍断凉亭的四根大理石柱,并且在他们有所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若无其事地继续踏上了上山岭的石级;青年人这中出其不意,且奇绝无双的剑法和他从容不迫的战术,已经对他们构成了巨大的恐惧和威胁。
所以,上神剑之巅的第一难关,吴双的表现彻底令那俩个昔日让人闻风丧胆的剑客不战自溃了。
吴双深知,继续走上山岭,迎接他的也将会是更加莫测的凶险。但是,他依然执着前行。
当他来到这第一道山岭的顶端,那上面豁然开阔,出现了一段平坦狭窄的碎石山路;但是,依然没有想象中的青青草地和成行林木;要有也顶多是一些,稀稀落落隐藏在石罅里探头探脑的开着小花的小草。可以显见,这种恶劣环境下仍然顽强生长着的小植物,它们的意志是多么坚强,它们的精神是多么可贵啊!
难道,此刻故事中的主人翁他的意志和精神,不也正和它们很相似吗?
这里的天很蓝,可以说非常湛蓝,绝没有一丝杂色,就像是覆盖着一块漫无边际却又看不见底的蓝宝石。这种空旷、宁静、清冽,清新,深沉的天幕,它给人以启迪,拓人以胸襟,发人以深省,濯人以尘垢,使人洁净,使人超脱,也使人的心灵更加接近神明的灵性。
沿着平坦但不开阔的山石路没走多远,他便发现面前又是一道山岭;而这道山岭又绝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奇山之一;它的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贝壳,但不是平放在眼前的,它而是伫立在吴双的面前——它的开口朝着湛蓝的天幕,就像是从水面上刚刚落到海底的巨大贝壳,在它还没有完全落平之时,神奇的力量就使它永远定格在那种形象的状态下了。
然而,具有遇水叠桥,逢山开道的无穷智慧的人们,却通过他们的智慧的想象和实际的行动,在贝壳光滑的壁面上开凿了一双浅浅的脚印;因此,只要人们小心翼翼地踩着那些脚印,并且把身体按照贝壳的弧度自然贴在它上面,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还是可以越过这道贝壳岭去一览对面风光的。
更何况,小时候的吴双跟随师父牛奋,在庐江一个面朝江面的悬崖峭壁上,在哪险象环生的绝壁间也不知不觉练过几年这样艰苦卓杰的剑法;所以,现在要翻越这座贝壳岭对他来说,也像人们喝蛋汤那样轻松惬意了。
可是,有一点却是他没有想到的——此刻,剑出无归付立群正在贝壳岭对面的险要位置喝酒赏景。这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迄今为止,但凡看见他的利剑出鞘的人都没有一个活着回去的;所以,人们才会名副其实地将他冠名为——剑出无归付立群。
那时,吴双站在贝壳岭的下面,静静地看着这座奇怪突兀的石山足有一刻钟之久;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他的神情是严肃的,他的身体也是静止的。那一刻,他简直成了伫立在贝壳岭下的又一尊石头。可是这尊石头的脑海里,正在波峰浪涌地翻腾对峙着——是前进还是后退?
这种时候,神都为他捏把汗,更何况我们凡人,又有谁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呢!
但是,一刻钟后,他以他的行动告诉人们,他的决定是这样的——只见他缓缓地毅然决然的举起了黑鞘长剑,他的右手满把地握着剑柄,神情严肃,并且静静地抽出了他的那柄寒光森然的利剑。接着,他用剑鞘做扶手,插在光滑的石壁上,把两脚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壁上凿出的那双光滑的脚印,右手直挥着长剑,准备随时应付强敌;就那样,刚毅地,决然地,义无反顾地,一步一步如履薄冰似的朝前走。
一步、两步……九步……十七步,突然,对面的人说话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识相的报上名来,我的剑不斩无名之徒。”
“我的剑也同样不杀蠢猪癞狗!”吴双说着停下了脚步。“你又叫什么名字?”
此刻,他们都站到了贝壳岭的最边缘,也是彼此最近的距离了;可以说,他们之间仅仅只隔着那片贝壳的尖端部分。并且,他们现在所站立的位置,也已经是面对面了,现在他们每人只要再走一步的距离就会撞在了一起。
忽然,对面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那是一种看见滑稽可笑的事物之时,发出的不可抑制的洒笑声;就好比大人看见了一个不太诚实的孩子,正在当着他的面较劲、较犟。
“有点意思,”对面忽然停止笑声说,“来,先喝一口我的好酒吧!”话音甫落,只见壁沿处突然露出由一柄锋锐的剑锋上挑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
吴双说:“很好,本来兴致不错,再来点好酒,这已是天底下再好不过的事了!”说着,他用手中的剑一穿、一挑;立即,那个酒壶上的挂带便从那柄剑锋上滑倒了他的剑锋上了。之后,他顺势将剑锋朝天竖起,再慢慢的向脑后倾斜,于是,一股纯净的美酒夹带着无限的浓香,注入了他昂起的喉咙里。
对方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继而他又问:“怎么样,我的酒不赖吧?”这一回,他的笑声和语气却是那样自豪和兴奋。
“好酒,难得一偿的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