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城之西有一座远近闻名的“杏花岭”,此山岭顾名思义,因杏花而得名。每年到了阳春三月的时候,这片山岭上杏花开满山冈,花香远飘十里,蔚为壮观。
现在是深秋季节,尽管看不到杏花,但满山遍布霜红的秋景也别有一番景致;虽不能像杏花那样漫山塞野荡人心胸,却也自有红花又遍江南岸的气势,也着实教人心旷神怡。
然而,在杏花岭深处也居住着一户人家——一位优雅之士。这位优雅之士平生只有两种爱好——花和剑。他对花的爱好就像天下男人对女人的爱好一样狂热,他对剑的痴迷也就像天下男人对酒的痴迷一样情深。
所以,他的剑法非常独特,清灵俊秀带着花一般的妙境,迄今为止未逢敌手;他对花的痴爱程度,也让人们惊羡叫绝,于是人们都毫不犹豫地送了他一个优雅的绰号:“护花使者”。
江湖上的人们也都称他为:护花使者——南平。
要说这人还有第三个爱好——如果说一个人的孝心也可以称之为爱好的话,那么他的第三个爱好就一定是孝敬慈母了。
他一生下来就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是跟着母亲相依为命,一步一步成长,母亲也是他在人世间唯一的亲人。岁月无声人有情,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南平也一天一天长大;但是,他的母亲也因此一天一天苍老。
他,因自己长大后可以照顾母亲的生活而欣喜自豪;也因,母亲在无声岁月的催促下一天一天老去而忧心忡忡。所以,他的情感几乎由两种元素组成,一种是自己成长的喜悦,一种是慈母衰老的忧伤。
因此,看着母亲一天一天衰老,南平对她的孝敬之心也就一天比一天迫切。
可以说,只要母亲想要的,而他又可以想办法得到的,那么纵算搭上他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将它争取过来。
就像那天,他为了母亲可以长寿,竟真的去山上寻找人们传说中的延年益寿的千年人参。从这一点足以说明,为了母亲他甚至会将人们传闻的话,当成实有其事的话去践行。可见,此人的孝心达到了一种何等至诚的境界!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凉爽的林子里鸟儿正唱着甜美的歌,草丛里的野菊花也正在向路人展开它那幸福的微笑。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双穿着白底黑面靴子的脚,正匆促地从小路上迎面走来。
这是一双中年男子的脚,他的步伐迅捷有力,他走过的身影卷起的一阵小风,使路边的野花瑟瑟发抖。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他的右肩膀上搭着一个米黄色的手扎粗布大包袱;他的神情坚定而冷峻,印堂间有一道深痕,那是一贯深思的人具有的特征。他面宽口方,两眼炯炯有神,他健步如飞,毫不迟疑地拐进了上杏花岭的小路。
这是一所隐蔽在小树林里的茅棚,它也有梁有柱,有门有窗,也分前庭后院,很有讲究;并且,每一根茅棚的椽子上都挂着一个花篮;不仅如此,茅棚的内外,但凡能挂东西的地方,都挂着花篮;同样,能够搁置物品的地方也都搁上了一个花盆。这一切让置身其中的人,有一种身处花海的感觉。
同时,在茅棚的周围打着一人高的篱笆桩内,也沿着篱笆桩种了一圈各种名花;其中有杜鹃,牡丹,映山红,和花开正盛的山菊花等各色花卉,品种繁多,目不暇接。
刚踏进林子,人们就能闻到那芬芳的满园花香。
这时正有一个银丝白发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身体,拿着一把莲蓬喷水小陶壶正在给这些花卉浇水。老妇人神情忧郁而善良,仿佛她心里总有什么事让她放心不下似的。她浇着浇着水,也会忽然停下来,望着远方山冈忧郁的叹息一声。看那样子,她应该是在惦记着她的儿子!
就在这时,老妇人看见了那个肩上搭着米黄色粗布手扎大包袱的中年男人,正从林子外面穿进来,朝着她的茅棚径直走过来。
老妇人似乎眼力有些迟钝,她正在集中目力邹着眉头,审视来人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走到篱笆门外,并且他还热情洋溢地向老妇人率先打招呼。
“老嫂子,近来好吗?”他像所有跟老年人说话的人一样,有意提高了嗓音。
“花管家,是你啊!”老妇人惊喜望外地喊着,她终于认出了来人。
这个肩挎包袱的中年人正是呼延无疆的管家——花开春。
“南平不在家吗?”花开春亲昵的说,“您一大把年纪了,这个体力活让我来。”他说着就要去接老妇人手中的喷水壶。
“你是远客,哪儿能让你干活。”老妇人呵呵地笑着说,“不成,我们都不浇水了,屋里坐吧。”
说着,老人将着陶壶,颤颤巍巍地在前面引路,她带头推开茅屋的大门走了进去。
“南平上哪儿去了,怎么又落下您一个人在家?”花开春跟在她身后关切地问。
“他呀!没缰的马儿,一早就出去了。”老妇人说着,将喷水壶搁在靠墙的一个柜子上。
“他是出远门了,还是就在附近?”花开春说,他一面将肩上沉重的大包袱卸下来放在厅堂中央的饭桌上;并打开它,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
包袱里有不少东西,其中有一大包足有上百两的银子和一捆干肉,几件绸缎衣服,一些特色果品和其它一些生活用品;不多不少,却也摆满了桌子。
“就在对面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