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易葬送了大好前程之后,很少有人能像布莱恩·特纳一般毫不在意,这货甚至没有产生过懊恼的情绪,“心大于天”是他的一贯做派,当然了,“命也不错”则更具有现实意义。
布莱恩的父亲老康格里夫·特纳先生,在智慧圣光教会担任助祭,负责日常的布道工作,职位虽然不高,但是他擅于利用神圣的职权结交达官显贵,这一点无疑对于“辱骂”帝国公主事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帮助,皇亲的劝说加上教会的干预,阿娜丝塔·罗德尼公主才宣布不再深刻追究布莱恩无礼的罪过。
“我早就无数遍强调过,如果不能适当地克制自己,你在皇宫担当侍卫是极度危险的工作!”老康格里夫向儿子咆哮道,“如果当初听我的,在教会谋一份差事,被智慧之神的圣光笼罩着,哪有这么多的麻烦?现在倒好,去托比镇那种鬼地方,瘟疫、毒虫、洪水还有野蛮人,它们都能要你的命!”
“父亲大人,阿娜丝塔身为公主,对侍卫们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只是想让她明白,她的行为让伟大的亚梅洛帝国蒙羞。”布莱恩一边整理行装,一边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整个皇宫看起来金碧辉煌,但是您只要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就会感到那里充满了污浊和淫(靡),对了,还有虚伪!从我的身心健康来考虑,去托比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够了,你给我闭住你那该死的嘴!”康格里夫差点没被儿子气疯,“要是没有老子,你已经是个阶下囚了,在监狱里维护战士的尊严吗?”
康格里夫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一点都不像老子?不肯安分是这个小混蛋最扎手的地方。作为年轻人,居然无视长者的训诫,那岁月长河里积累出来的黄金智慧,被一个没长胡须的毛头小子嗤之以鼻,这份狂妄是谁赋予他的血脉之中?一定是布莱恩的那群不靠谱的朋友,瞧瞧儿子交得几个小伙伴——鞋匠的儿子、赌场的女荷官、疯人院的医务者、冒险公会的流浪汉,哪有一个正经人?
“难道不能像我一样,认识一些对自己有益的贵人?”康格里夫恼火地思考着,他把儿子的问题全部归咎于妻子的宠溺,多琳总是袒护孩子,造成了今天的结果。然而多琳女士并不承认,认为布莱恩之所以有些另类,从根源上来看,是康格里夫在交欢的时候,一味采取稀奇古怪的体位,那些邪恶的姿势让她受孕,怎能生出老实巴交的人?
不管特纳夫妇如何担忧,也改变不了布莱恩遣往帝国边远山区的事实,侍卫顶撞公主,假如一点惩戒都没有,皇家的威严何在?康格里夫到处点头哈腰,磨碎了嘴皮,才保住了儿子的公职,布莱恩被改任为托比镇治安副官,限时三日离开帝都。
布莱恩的屁股还没坐热属于自己的那把破旧高背椅,立即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在镇公所里,全镇的最高官员镇长奎勒先生,脸色就像被太阳晒了半个月的猪肝,言辞中不断闪烁着对教会的不满,尤其针对一个叫做奥尔科特的红衣主教。
“给你们一周的时间,把镇里两个奴隶市场全部清理掉,无论用什么方法,要让所有的奴隶贩子都停止交易,哪怕是地下交易。总之在圣明的奥尔科特大人视察的时候,镇里再也看不到一个奴隶,记住了,半个也不行!”奎勒凶巴巴地命令道,“妈的,托比镇除了山地就是森林,不贩卖奴隶我们喝西北风去?”
布莱恩从上司波义耳口中才了解到原委,历来臭名昭著的大红衣主教奥尔科特,忽然心血来潮要“解救”辖区内所有的奴隶,或许他到了晚年,对自己恶贯满盈的一生感到不安,或许他一时兴起,要顺应大时代的更迁。反正教会已经通知下来,奥尔科特大人亲自监督此事的进展,要让智慧之神的圣光照耀教区的每一个角落,要让最贫贱的人们体察神的恩泽,从而持有信奉的心。
“奥尔科特大人的巡察队,已经从圣心城出发,十二至十五天内,会抵达赛赫内公国的最南方,也就是我们这里,时间非常紧迫。”波义耳与布莱恩并肩骑着马,非常担忧地道,“对付奴隶贩子可不是轻松的差事,那帮人穷凶极恶,都有自己的武装,要是硬来,我们的人手可不够。”
“夺人饭碗的事情,当然不好干,据说这些贩子们,连迷雾森林的矮人村庄都敢硬闯,我可不想跟他们打架。”布莱恩撇撇嘴发起了牢骚,“那个擅长夺走别人新娘chū_yè的老流氓,怎么想起解救奴隶,他是不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说不定在路上就会中风。”
“你够了,布莱恩,难道忘了自己在皇宫惹的祸?还是口无遮拦,要是有人举报你对教会不敬,侮辱红衣主教,那谁也救不了你。”波义耳摇摇头,“这样,镇东归我,镇西归你,我们各自负责一片,难度大的地方我来管。”
“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接下来的两天,布莱恩不存在丝毫的紧迫感,他先是在镇西的奴隶市场闲坐了一天,没有同任何一个奴隶贩子交涉,也根本不去阻止他们的买卖。第二天更是离谱,布莱恩居然自己掏钱,请所有的下属到黄胡子酒馆喝酒,同他们聊起了风土人情、家长里短,跟随布莱恩的六名战士充分感受到上司的慷慨豪爽,把镇里镇外的一些奇闻轶事,统统说了个遍。
到了第三天,波义耳实在看不过去,训斥了布莱恩一顿,勒令他立刻开始驱逐奴隶贩子,副官大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