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伯兰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才发现了一个可悲的现实,无论自己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没有一个人选择和他站在一边。
接近清晨的时候,马车带着疲惫的他,缓缓从辉煌大街往回走去,心情落到了谷底。坎伯兰需要一个脉络广大的团体,来给他提供情报和消息,遗憾的是,这个城市,一直在海诺的笼罩之下,那些人或多或少知道,教皇对神之子的态度。
“没关系,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坎伯兰,你应该慢慢来。”贝琳达安慰道。
“或许是吧,然而时间只有五年,五年之内,信仰能够覆盖整个鲁凯大陆吗?”
“这件事,即使你不参与,教会也在进行着,每周都有大型的布道仪式,神迹降临之后,人们非常踊跃呢。听说很多外地的人,也赶来听讲,渐渐的,人们就会把信仰传播到各地。”
坎伯兰却摇摇头:“现在的信仰,大部分是伪信,人类心中把神放在第一位的,一百个人里恐怕只有一个。在他们心里,生存、亲人、地位、财富,这些都排在神的前面,当没有人监督的时候,信徒甚至会做出渎神的事情来。”
贝琳达嘴巴张了张,她心想,至少生存和亲人,要比神更重要吧,只是为了避免刺激神之子,没有出声。
海诺大人亲自站在坎伯兰住处的门口,等待着他回来,看到神之子下了马车,他关切地问道:“裁判总长大人,您去了哪里,让我担心了一整夜。”
“教皇大人,您真是太关心我了,有两个人一直暗中保护我,我怎么可能出事呢?”坎伯兰反讽道。
海诺就像没听到一样:“我看您是不是对目前的生活有些烦闷,所以下周为您安排了两项重要的活动,一是请您和我一起,进行一次大型的布道,也让更多的人知道,神之子的光彩,二是专门为您举行一次交谊会,到时候城里的大人物都会来,和您结识结识。”
“真是要感激大人。”坎伯兰道,“我想我要休息了。”
“不着急,总长大人,您应该看看清晨神庙的景观。”海诺道,“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第一缕金光,总是洒在那些高耸的尖顶上,站在顶端的又是谁呢,是神像,每一个尖顶都有一个神像,只有圣奥西丁大人高高地站在那里。”
坎伯兰停住,看着教皇,想明白他的意图。
“我想我有一天,能不能站在那尖顶之上?”海诺继续道,“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顶端太高了,太危险也太寂寞,掉下来的时候,或许没人来接着,最终还是选择和众人在一起,这样会踏实许多。您是神之子,但不是圣奥西丁大人,同样也不该站在尖顶上,而是和我们一样住在房子里,脚踩大地。”
“受教了,教皇大人。”坎伯兰说完后,立即进入了房屋。
“唉。”海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神之子躺在床上睡不着,尽管自己人类的躯体带来了头疼,他还是翻来覆去,思索着教皇的告诫,思索着人们对他的态度,思索着他该采取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将来。
“我不会放弃的。”坎伯兰坐起来,走到铜盆旁边,打了水洗了洗脸,往裁判所走去。
索锡双手颤抖地将一张纸递给坎伯兰,看着大人那苍白的脸色,心里打着鼓。裁判总长看到纸上只有五个名字,顿时禁不住怒火冲天,重重地将纸张拍在桌子上,喝道:“索锡,你是怎么回事,难道卷宗上只有这么几个人?”
“对不起大人,小人实在没时间看卷宗,您走了之后,副总长大人总是让我干这干那。”索锡被坎伯兰的盛怒吓得跪了下来。
“我不是告诉他,暂时不要安排你其他事情吗,你是我的专属随从,你不知道?”
“小人之道,可是副总长的吩咐,我也不能违拗。”索锡觉得很委屈。
“很好,很好,我清楚了,你先下去吧。”坎伯兰无力摆摆手,又揉了揉额头,他只能自己来阅读卷宗。
“我不会放弃的。”神之子打开了卷宗的第一页,看到上面写着《弗格斯家族及其党羽调查密卷》,一个字一个字往下读。
弗格斯家族的历史和自由平等联盟成立的始末,像脉络一般在坎伯兰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这个数百年都在帝国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的家族,把罗德尼家族推上了皇位,逐渐对智慧圣光教会产生不满,独揽了塞内赫公国的所有资源,不过在教会的压力和皇族的劝说下,六十年前突然放弃了一切,开始在托比镇的加森丘陵之中,建立了城堡,过起了隐居式的生活。
六十年来一直都在沉寂,弗格斯似乎再也不干涉帝国的任何事物,直到半年多前,奥尔科特大主教突然死在了托比镇。此后自由平等联盟异军突起,像雨后春笋一般在大地上冒了出来,席卷了大半个亚梅洛,所有的贫苦人都被唤醒,他们意识到是教会制度给他们带来了灾难,揭竿而起,杀人夺城,成立了所谓的理想之国。教会在此后的两个月,才明白自由平等联盟的幕后主使是弗格斯家族。
坎伯兰皱起眉头,在奥尔科特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红圈,又在理想之国上,同样画了一个。
“给我拿奥尔科特大主教案件的卷宗过来。”坎伯兰吩咐了一句,一抬头才发现办公间里没有人,索锡也被自己赶走了,一股酸涩的滋味拥上心头,他只好自己走下来,来到卷宗柜前仔细查阅。
“布莱恩,这个案件完全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