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城的广场上,坎伯兰如期而至,进行每周的布道演讲。从神之子自我领悟以来,他都会在周三来到广场,对大众宣讲一段时间,哪怕是一个听众,或者谁都不理睬,坎伯兰还是坚持如故。今天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三百多人,都在认真听讲,从人数上来看,一周比一周多了起来。
快到九月了,天气依然很热,但是听众们根本不在乎这种干扰,带着帽子,顶着大太阳,如痴如醉坐在人群里,听着主教大人的课程。
坎伯兰并不是真正地讲课,他只是把自己最近一周所见所闻,以自己的一种感悟方式,说给众人分享,告诉大家,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事物。
“上周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个历险,我和一名侍卫去了李科克子爵的庄园,在那里和前来进攻我们的凯洛格将军进行了一次谈判。”坎伯兰声音温和,但是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度,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在我去之前,身边的人都劝我不要冒险,敌人很可能会有设伏,会把我抓走,甚至杀死。可我还是去了,虽然的确有一些风险,但最后凯洛格退兵了,我们暂时得到了安全。”
台下的众人一阵叹谓,甚至有的人鼓起掌来。
“在我去之前,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自己身上背负着使命,一种挽救和平的使命,为此必须尽一切的努力,哪怕付出生命。”神之子道,“我想我之所以最后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多半是因为这种信念,因为带着赤忱之心,才得到了神的保佑。”
“神是无所不在的,尤其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我的诚意,就是对内心神的敬意,它在某种程度上也感染了对方,尽管他们是敌人,本来准备用铁蹄践踏我们的家园。”坎伯兰道,“可见足够赤忱,足够坦然,就能感应到身体中的神,它会赋予我们更强的力量,更多的勇气,让我们战胜困难。”
坎伯兰看了看下面的子民,沉默了一会,众人都鸦雀无声,在体会主教的话语。
“不过呢,我带来的不全是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为了让塞内赫的军队不再进攻安定城,我们将赔偿他们一百晶钻。”
底下这时出现了喧哗,议论声此起彼伏,人们都在表示不满,终于有个人按捺不住站了起来举手问道:“主教大人,我觉得这不公平,明明是塞内赫公国的贵族和佣兵联合起来,经常到我们这边烧杀抢掠,为什么您还要给他们赔偿,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他们赔偿我们的损失,安定城的人们,可没有少遭罪。”
那人说完,附和的声音更大,有的人想,可能是主教大人受到了威胁,考虑到自身安全,做出了委曲求全的决定。
坎伯兰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不要再继续吵嚷,他淡淡地说道:“今天底下来听讲的,至少三百人,或许有几十种猜测和想法,但是我的想法只有一个,避免战争,减少伤害,伤害少了,仇恨就会慢慢淡化。也许有的人认为,我们怎么能如此容忍敌人,任由他们的条件,我们根本就不该和他们讲任何条件,应该反过来他们向我们赔偿。”
“道理是一回事,实力又是一回事,当实力强大的时候,甚至可以完全不讲道理。”神之子,“人与人相交,不可能事事完全公平,总要有个人站出来,先去信任对方,先去吃一些亏,那么也许关系就能融洽下来,继续发展,一旦闹僵,后果当然是不好的。大家可以细想一下,假如我谈判没有效果,那么今天,可能就不是在这里布道,而是在城墙上守卫家园,而过几天,说不定我们全部都给敌人杀死或者奴役。”
坎伯兰道:“一万军队,安定城还无法阻挡,援军也不会到来,遭殃的还是大家。等到敌人的长刀刺进胸膛,一切都会失去意义,一百晶钻没有意义,一千晶钻对于死人来说也没有意义。我去谈判,我的主题早已确立,就是去争取和平,其他的并不重要,我想,我是不辱使命的。”
又是一阵沉默,突然一个声音喊道:“感谢主教大人!”接着是一片感激声,掌声也跟着响起来。
“我今天来到这里布道,说这些事,不是要你们感激我,这并非我的意愿,我是向你们做一个交代,因为赔偿,安定城会过上比较艰苦的生活,我请大家和我一起坚持度过难关。”坎伯兰声音大了一些,“我会去向教会募集这笔赔偿,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全额拨给我们,只希望在座的各位,家里有所结余的人,能够出一份力。”
贝琳达听见坎伯兰说到这儿,赶紧指挥两个下属,将一个募捐的木箱子抬了出来,摆在了民众的前面。
坎伯兰道:“无论捐多少钱,都是一种善行,教会将感激您的诚意,为您赐福。”
三百多个听众,几乎全部愿意捐款,或多或少往募捐箱里塞了一些零钱,有些人还觉得捐的少了,又去家里取钱。
“不要着急,不要拥挤,捐款的时间为二十五天,这个箱子会一直摆在这里。”贝琳达对众人喊道。
摩西在旁边看着,点头赞道:“这个神之子,还真是有感染之力啊!”
每个人捐钱都会有记录,笔记员高声念出捐赠的数额,并记下名字,他突然停了下来,结结巴巴半天念不出声,好不容易才说道:“布……布…布莱恩先生,捐款……捐款八……八十晶钻!”
人们都抽了一口冷气,整个广场的空气凝结了,笔记员看着布莱恩递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