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牛市古医第一人,擅长药草调理,在治疗不孕与孕妇保养方面有独到之处;需要提到的是,当下是“一切讲数据、凡事经光脑”的时代,古医凭经验观察、感受病情,依靠那些不经严格数据计算与实验证明的汤汤水水治疗,显得过时甚至有些滑稽,时常被一些人攻击。
如此环境,古医常常境况窘迫,刘一手却能在其中立足、站稳,帮助不少穷尽方法不能生育的夫妇得偿所愿,获享天伦。
凭这点,她被人私下赠以“送子观音”的美号,更不要说她曾经治愈、或接近治愈过的诸多难症,其中不乏被现有科学判死刑的人,依照患者间流行的评价:虽非事事能成,但是的确给了人一线希望。
希望,被医界宣判的人最最需要的东西,没有之一。
“神国飞船作用巨大,因此有了纪元时间。到现在,还有人把它称做神圣纪元,当成神仙一样崇拜。”牛一刀旁边说道。
刘一手说道:“其实,崇拜也不算错。那艘飞船是两千年前的成果,谁知道现在神国发展成什么样?也许就像当初的原始人面对的那艘飞船,天地之差。”
听了妻子的这番话,牛一刀似被什么事情触动,欲言又止。
“神国......应该不存在了。”
“啊?”正在脑海中描绘神国模样,牛犇闻言大吃一惊。
“别听你爸瞎说。”
对丈夫的话,刘一手不愿多谈,把话题拽到当前来。“神国遗物,虽然对我们不再具有指导作用,象征意义还在,平日里,它们要么被科学家们研究,要么就被严密保护着,普通人哪有机会亲眼看到。好不容易有这次巡展,有一站放在咱们五牛城,而且......总之别的事情可以放放,展览只有一次机会,该去。”
“哦。”
父亲责骂没能做到的事情,母亲在柔声细语间完成,牛犇无奈应着,悻悻然收回抗争的念头,把目光投向周围。
一路走来,往日空荡荡的道路两侧除不断增多的游客,不时能看到穿制服的家伙,虎视眈眈望着朝中心聚集的人流与车流,周围还有警察、警车不停巡视,维持秩序。
看了这些,年幼如牛犇明白,此刻摆在会展中心等自己去看的遗物具有唯一性,机会的确难得。
只不过......能比上山的机会更珍贵?
杜鹃花可以生吃,但不是随便养养的那种,非得野生土长、且位于高处者才可以;往年考虑牛犇年幼,父母不肯带他上山,长到八岁,等到暑假,偏赶上父母前阵子繁忙,眼看开花时节就要过了,加上路程、物质准备与登山都需要时间......想要一次不留遗憾的野游,恐得放到明年。
除了花,还有父亲承诺的打猎、游击、山林、野味、山泉,心内越想越觉得可惜。
这个时候,耳边牛一刀忽然说道:“那帮废物研究来研究去,只在边边角角打转。”
“为什么?”沉浸在想象中的男孩难以理解,刚刚才从母亲口中获知、当今科技远超当初那艘船,为何成了边边角角。
想起父亲好吹牛的习惯,牛犇恍然道。
“爸爸瞎说。”
“熊孩子!”牛一刀勃然大怒。
“这回不是瞎说。”
不管儿子年幼懵懂能否听懂,刘一手郑重语气说道:“当今世界,虽然科技水平超越了神国飞船所代表的层次,但至今都不能发现当初它来到这里的空间通道,我们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更谈不上逆向探访。”
“空间通道?”八岁的孩子云里雾里。
“曲速,空间折叠,跳跃点,或者黑洞什么的。我不大懂这些东西,总归无论是什么,目前都没有头绪。”
“......”牛犇彻底迷糊,想问都无从问起。
“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传说的那件东西。”嫉妒儿子对妻子的崇拜目光,牛一刀再次插话:“诸多迹象表明,圣杯有可能真实存在......”
“没这回事情,别提了!”刘一手突然打断丈夫,语气严厉。
“我就随便说说。”夫被妇责,牛一刀涨红了脸。
“那也不行!”
“呃......”
时常帮助生命诞生、重生,刘一手身上沉淀着一股超越慈悲的独特气质,让人留意不到其容颜是美还是丑,只觉得亲近。也因此,虽然没什么论文、著作发表,也未参加过什么星际级学术会,但在五牛城,地位比丈夫牛一刀还高。
江湖地位如此,家庭地位更不用提,通常来讲,每当她认真起来,平素专横的丈夫只有投降的份儿。
牛一刀绝不会承认这点,坚持认为自己才是最终定夺的那个人,唯一可超越的人现在才八岁,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牛、牛、牛、牛,当然最牛,不过你还小,先争取超过你妈,慢慢再来追赶老子我。”
“我才不要做医生。”年龄逐渐长大,眉眼宽大的牛犇开始有了主见,勇敢道出心中理想。
“我要做机甲战士,决胜千里,纵横沙场。”
“纵横你个头!”每每牛一刀因此大怒,断喝不容抗议:“战场就是杀人,杀人是罪;从医是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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