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年轻男子重叹一声,“可是小生的两百两现银确确实实的是在房间里丢了啊!”
“两百两?呵。”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得露出不屑的笑容,“就你这副模样,说二两我都怀疑,何况两百两。你这种人呐我见的多了,见你可怜,施舍你一两好了!别再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做生意的也是不容易的好嘛!”
说罢,老板直接在兜里掏出一两碎银,扔在男子脚边,转身离去。
男子背着包袱孤身一人立在客栈门口,看着着实有些萧条,他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一两银子,犹豫半晌,还是一咬牙将它捡起,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布兜里,刚转身欲走,就看到雨生和苍梓天两人站在自己打算走过去的道上。
他微愣,倒不是因为他们挡住了自己的路,而是两人的容貌实在是扎眼,男子一头明晃的白发,容貌却极为年轻俊朗,女子浅笑立在他身边,一身青衣风华绝代,尤其是此刻有些突出的小腹,让那位女子有了母性的光辉。
他赶紧的垂下眼,如此紧盯着人家,实在是不礼貌,罪过罪过。
“两百两失窃,何不报官?是信不过官府吗?”看着男子打算离开,雨生突然开口。
男子一愣,问他?
看雨生确实是看着自己说话的,男子这才清咳两声,“小生并非京城人士,远道而来无非是为这次的秋试,倒也说不上信不过官府,但是,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小生的全部家当都被洗劫一空,哪里还有多余的去打点官府的人。何况,这样的事情私下里都解决不好,就算官府的人出面了,比起人多势众的客栈老板,吃亏的,怕是还是小生吧。”
“那你就这么算了?秋试的报名费可是也得三两银子呢。”雨生继续问。
男子微微一笑,“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我当初不过是出门一趟,时间还不到半柱香,回来钱财就没有了。可见这到窃贼是个老手,想必这里丢钱的人不在少数,我只要集合这几天客栈里所有丢过钱财的人,到时候一起到衙门击鼓,这衙门,可就不得不受案了。”
这就是,团结就是力量。
“可离秋试就剩五天了,你集合丢钱财的人需要时间,衙门找人更需要时间,你还是没有钱交报名费。”
男子依旧微笑,态度不卑不亢,“这不是遇见了两位贵人?”
雨生笑了,赞叹,“有胆量。”
男子拱手,“多谢夫人夸奖。”
“最后一个问题。”雨生收回笑容,表情有些严肃,“如果衙门没有追到那盗窃者,而这客栈老板怕事情闹大影响他的生意,答应全额赔偿你们的损失,你会就此罢休,拿钱走人吗?”
男子这次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低头思考了一阵。
“不会。”他抬头,目光很坚定,“客栈老板答应赔偿我的损失固然是好,这算小生运气不错,但是那万恶的盗窃者却还在逍遥法外,依旧会有像小生一样没有背景的人被看中。这样只能治标不治本,最好的还是,将那盗窃者捉住,永绝后患。”
雨生鼓掌,“之前听那小厮的意思是你打算用你的诗作典当,好在这里多住几晚?”
这下男子才有点窘迫,“只是当时急了,一时说出的。”
“可否把你的诗给我看看?”
男子犹豫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他写的诗,走到雨生面前,双手递给她,“还望夫人勿笑话小生。”
雨生展开一看眼神瞬间一亮,这男子看着平平淡淡,字却写的锋利有劲,又带着点点飘逸感。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扇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腾达。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波浪不静;人不得时,限运不通。”
“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衣服虽破,常有礼仪之容;面带忧愁,每抱怀安之量。时遭不遇,只宜安贫守份;心若不欺,必有扬眉之日。初贫君子,天然骨格生成;乍富小人,不脱贫寒肌体。福禄岂能强求,富贵谁人不欲。”
“好一个富贵谁人不欲!”凑着雨生身边看的苍梓天突然启声,饶有趣味看着那男子。
男子面色更是窘迫,这文章道出他的怀才不遇之感,就怕这两位贵人看了觉得他野心大,嗤笑他。
他已经,受过很多人的嘲笑了。
雨生笑眯眯的将纸张折好,却是没有交给男子,“这文章我典当了,两百两。可行?”
男子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这破文章不过是自己无聊的时候随意做得,哪里值得这么多钱!不过有钱人就是有些怪癖,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小生姓李名烨字慎如,在此多谢夫人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李烨没有跪下,而是端端正正行了个学生见夫子的礼仪。
这两百两不管是对于之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都是一大笔财富,是家里的人变卖了所有之前的东西,还到处东凑西凑,又拿出所有的积蓄给自己,结果却是…
好在遇见了贵人,才免得他一腔热血付诸东流,免得他回去看到的都是家里人失望的眼神。
大恩大德这四个字,与他对她而言,是完全值得的。
“慎终如始,则无败事。希望你担当的起你的字。”雨生给了苍梓天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