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姚广孝早已睡下,唐明这个时候到来自然得叫门,庆寿寺里没有下人只有小师兄在伺候着姚广孝。坐于马车上的唐明犹豫了好些时候才命马夫下去叫门。
不久后小师兄才睡眼朦胧的开了门,见到唐明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师弟,你为何深夜里还来叫门,师傅他老人家早已睡下,何事需要这么急?”
唐明苦笑着摇摇头,抱拳言道:“有劳师兄代为通传一声,师弟有急事想与师傅聊一下。”
小师兄点头让开门口,请唐明自己先到佛堂里等着,便关上门自行去通报。
佛堂里很昏暗,地方虽不大可却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唐明开门的时候一阵微风扫过,油灯里那点小小的火苗立刻忽明忽暗起来,诡异的气氛让唐明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在这里是佛堂,不是义庄,不然独自一人呆在这样的地方,心里难免会有不安的感觉。
大冬天的这佛堂里也没有暖炉什么的,此刻又是深夜冷得要死,唐明望着地上那两个打坐的时候用的蒲团,很不甘心的坐了上去。
人一旦心里有事就静不下来,唐明刚坐下不久由于环境太过安静,心又太浮躁等不了一会便好似过了好久一般,眼睛死盯着木门希望姚广孝快点来。
老和尚不负唐明的期望,不久后便施施然而来,明亮的光头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很亮堂。他一进门便先打量起唐明,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何事要深夜来访?”
“事关立太子一事。”唐明回答得很干脆。
“唉,皇后娘娘找你谈过了?”姚广孝一声轻叹,似乎对唐明所言的立太子一事了然于胸。
点点头唐明回道:“傍晚从老师这里离开后就接到皇后的谕旨命我进宫。现在不止皇后跟我谈过,连皇上都找我谈及此事,我早先已经答应了皇后要辅佐大皇子,可皇上却硬要让二皇子当太子,为了脱身我只能提议让两位皇子来一场比试。”
“皇上同意了你的提议。”
“还不知道,皇上并没有说答不答应就让我自个回来。只是我还跟皇上提了一下大明国现在的经济状况,他似乎对此还很有兴趣。”唐明最心烦的就是这事,他很后悔自己口不遮拦的说了那番话,现在还不知皇上要如何安排于自己。
这不急着来找姚广孝也是希望他能给自己出出意见,安慰一下他这个受惊的心。
姚广孝微微一愣,唐明这明摆着是挖坑埋了自己,朱棣自起兵以来就一直为钱财而大伤脑筋。现在登上皇位虽然好了一些,可国库依然还是紧迫,用如不熬出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若不是唐明献上的农作物有了个好收成,缓解了粮食的紧张,才能如此快速的平息战乱后的百姓,不至于饿着肚子的百姓惹出更多的事端来。
普通的老百姓并不关心谁做了皇帝,他们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吃饱饭,地里的农作物有没有好收成。他们的愿望并不大,可以说是很微小,可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有时却还总不能如愿,天灾人祸一来就是他们的末日。
一年就靠着地里那点粮食过日,这没了收成自然就不好过,纵观自古到今那一朝那一代不是因为绝大部分的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起来造反。
要是人人都能吃饱饭,谁会冒着这抄家灭族的大罪起来谋反,朱棣恰恰是依靠了唐明献上的高产农作物,让其轻松迈过了这道坎。
经此一事之后,朱棣早已尝到了甜头,心里还寻思着要如何再从唐明身上榨出油水,这事皇后也是很看好。单说这半年来卖蒸馏酒她就从中尝到了不少的甜头,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若不是姚广孝替唐明推脱,他哪里还有今日如此的悠闲。
现在倒好,唐明一回来就自己一头撞了上去,这让姚广孝都不知要如何说他才好。
“你这小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这会怎么还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让为师说你什么好呢,自己挖的坑就自己填上吧!皇上与皇后等你这一刻已久,自然不会轻易再让你逃脱,回去好好想想要如何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为师也帮不了你好自为之。”
姚广孝倒也干脆,直接把球踢回给唐明,其实他也想让唐明为大明的经济做一点贡献,只不过是心痛他年纪还小,朝堂上的经验也不足,不想让其太早趟这深不见底的浑水而已。
如今他自己撞了上去就怪不得别人了,至于他自己最多也只能在这事上为他多争取一些方便,让其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一场,无需有太多的压力或者不满的声音。
连姚广孝都这么说了,唐明还能怎么办,只好悻悻然的告辞而去。
想要改变大明的经济状况这事说起来容易,可做的时候会有多大的阻力,这点唐明可是一清二楚。单说他一个小小的济州岛就弄得他焦头烂额,这还是在他是集政权与军权于一身的时候。
在大明说好听点他是一个侯爷,其实这个侯爷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要权没权要钱没钱,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虚衡而已。要让百姓受益就必定会让朝堂上的权贵受到损失。
这种等同于变革一样的事情,势必会触及到整个大明的贵族阶层,这些人最是碰不得,一但得罪了他们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嘴贱!”唐明一坐上马车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碰上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谁都不会有好心情更别说是当事人唐明了。
侯爷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