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堂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强挤出一个笑脸迎向堂主,卑微的躬身言道:“打扰到堂主还望多见谅,不过小人也是迫不得已,这宝船的图纸虽然偷到了,可却在中途被那个威海候给截获,如今那个成衣铺的老板已被抓,那铺子更被随后而到的东厂提督给抄了家,小人唯恐会查到我的身上,特前来禀告堂主一声。”
初闻此言,木堂堂主立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冷言道:“那姓方的被抓定然会捅出你来,而你却在这种时候跑到我这里,引狼入室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堂主的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一个手下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慌张的禀道:“不好了堂主,外面突然来了大批的官兵把这里给团团围住。”
“什么?”
堂主一惊,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就向后堂跑去,两个手下也是紧随其后。大厅之中瞬间只剩还在发呆的孙堂,他不知是跟着一起跑,还是转身出去投降。
从刚才那个堂主的语气和表情来看,孙堂自知自己再跟上去也是凶多吉少。而且这些官兵这么快就跟了上来,定然也是跟他脱不了关系。照这样来看似乎自己出去投降比跟着堂主跑路还要好上许多。
理清了发昏的脑袋,孙堂转身便向外面跑去,可惜他还是走迟了一步,去而复返的堂主嘴角嵌着一丝冷酷的笑意,手中的大长刀一甩直奔孙堂的后背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孙堂还未来得及跨出门栏,只听身后风声响起,未等他回头去看发生何事,长刀已经从其后背贯穿了他,长刀的去势不减连带着孙堂整个人叮在门栏的木头上,刀把还在不停的晃动中。
堂主几步走上前去,对着孙堂的尸体吐上一口口水,使力拔出自己的长刀恨言道:“该死的老东西,居然把官兵引到了这里来,害得老子又得挪窝。”
长刀在孙堂的身上胡乱擦拭了几下,堂主这才带着两个手下匆匆向先前的那个假山跑去。
隐隐之中他已经能听到外面官兵的呦喝声,这更加让其记恨于死在他刀下的孙堂。这里一直是他在南京最为隐蔽的据点,如今已被官兵发现,以后想要找到像这样的一个地方谈何容易。
堂主不舍的回头望了眼两层高的小木楼,快速的钻进假山的裂缝中,再次进入到那条长长的甬道。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走不到一半的路程,便听到甬道的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堂主愣神了片刻,立即转身往回跑,没想到这么隐蔽的甬道还被发现了,堂主此刻整张脸气成了猪肝色,阴狠毒辣的眼神不停的往那个为孙堂带路的手下身上漂着。
他手中的大刀已经紧握,随时都有可能挥出去要了其性命,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个手下也是内鬼,此刻没有动手只是在这狭窄的甬道内他的长刀使不开而已。
没想到他这个堂主才刚刚坐上没几天,虚荣心还没享受够便遭此横祸,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开始怀疑这堂主之位是不是和死神犯了冲,谁坐上去谁就得死。
甬道内他们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似乎后面那些紧追着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堂主心里除了诅咒孙堂之外,不得不加快了前冲的速度。
待他钻出甬道从假山的裂缝中出来之时,只见眼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官兵,而且全部手持着的是清一色的火统,黑漆漆的火统口正对着他们三人。
不待他回过神来,其身后李霸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他奶奶的,这地道就跟一老鼠洞一样,老子连直起身子都不能。”
语毕,李霸灰头土脸的从通道内弓着身体走了出来,他这高大的身躯来钻这甬道确实不太合适,可这是他自己抢着要钻,怨不得别人,因此一见他出来,另一方的朱勇‘噗’瞬间笑出声来。
朱勇这一笑让李霸再也按捺不住,红着脸冲着其便高声吼道:“你笑什么笑,我李霸就喜欢钻老鼠洞,需要你在那里幸灾乐祸。”
李霸这话就好似一根小火柴扔进了猛火油桶内,轰的一声便被点燃起熊熊烈火。朱勇跳着脚指着李霸便回吼道:“我笑我的于你何干,你李霸钻老鼠洞也好钻蛇洞也好于我何干!”
唐明见此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家伙自从在南京相遇之后,好上没两天便像是一队冤家一样,做事总是喜欢互相攀比。本来这是好事,可是过份了总归不好,像现在一样,正事没干两人倒是先互相掐起来。
这种时候他这个主人当然不能再沉默下去,随轻咳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见其不再互掐这才转向那个堂主呵呵笑道:“想必你就是那什么光明教,在南京的木堂堂主吧!”
堂主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张口辩解,不料唐明却截口继续言道:“你无需辩解,本侯爷若是没了解清楚了哪里会动手把这里给围了,倒是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是乖乖束手就绑还是想抵死反抗?”
有此一问也是唐明心存希望,希望这个所谓的堂主不像其它那些建文所派来的死士那般,一旦发现自己走投无路了便会服毒自杀,这让他很是恼火。
就是因为这样,每次都无法顺着线索找出建文暗中势力的上线,他也因此总是被动的防守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他连敌人的藏身之处都不知道,还打个屁啊!
眼前这个堂主与他前几次遇到的人不同,发现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却也不动手,更没有什么拼死一战的表现,这番表情让唐明升起要试探一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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