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的日子,吴帆徽接连去拜访了延安府知府马懋才介绍的几个在京城的官员,最后去拜访的是鸿胪寺主薄贺方魁,贺方魁对吴帆徽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应该是贺泯宣给贺方魁写信了,说及了米脂县几大家族之间的情况。
吴帆徽在京城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三天左右的时间,拜访了所有应该拜访的官员,后面的拜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而这些官员品阶都不是很高,应该都是过着拿着人云亦云的生活,平日里波澜不惊,不会掺杂到复杂的斗争之中去。
李勇一直都很谨慎,来到京城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离开客栈,更不用说到京城周遭去走走看看,吴帆徽每次出门,跟随在身边的都是马继刚、孙凯林和刘方恒等人,不仅如此,李勇还要求诸多的弟兄,轻易也不要出门去,免得惹上麻烦。
吴帆徽倒也没有强求,初来乍到,毕竟是京城,他也不想自找麻烦。
米脂县前来京城参加会试的仅仅吴帆徽一个举人,而县试、府试和院试之后,因为延安局势的纷乱,吴帆徽没有出去游历,几乎没有结交什么读书人,参加乡试结交的陈明惠和叶开儇等人,又到国子监他几乎没有什么需要来往的朋友。
住宿的客栈地方偏远,客栈里面没有住宿其他赶考的举人在,这样的情况在很多人看来是难以忍受的,吴帆徽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主要还是清静。
可惜这种清静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两天时间,就被完全打破。
吴帆徽做梦都想不到,他居然会被人查出来住在如此偏远的客栈。
这还是源于吴缅清和卢为标都说及的赛诗会和赛文会的事宜。
按照以往的惯例,前来京城赶考的举人,一般都在二月初五、十五和二十五三个日子相聚,进行所谓的赛诗会和赛文会,这赶考的举人两千多人,全部都参加是不可能的,很难在京城找到那么大的地方,总不能到贡院去举行,但有一类举人是必须参加的,那就是北直隶、南直隶以及各省乡试的解元和亚元,不过云南和贵州两个行省,因为乡试分配录取的名额太少,云南只有三十人,贵州更是只有十五人,所以这两个地方就是乡试解元参加,这样算起来也就是一百一十二人,加上一些小有名气的前来赶考的举子接受邀请参加,总人数也就控制在两百人左右,如此就很好找到地方了。
前来参加考试的举人,是不可能知道各地乡试解元和亚元名单的,这就需要礼部有人帮忙了,这样没有问题,因为这类的赛诗会和赛文会,都是南方的举子主办,而朝中绝大部分的官员,都是来自于南方,所以总会有人及时的提供名册。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解元和会元住在什么地方,那也问题不大,所有举人到京城赶考,都要在礼部报备,礼部存有这些人住宿的地方,不管你是住在客栈,还是借宿在其他的地方,都必须给礼部提供准确的住宿地点。
多年下来,南方的举人对此已经是轻车熟路。
不过今年他们找寻陕西乡试的解元,还是费了一些功夫,最为关键的这位谢元到京城的时间太晚了,一直到二月初四,他们才从礼部获知消息。
如此这位陕西解元自然引发了注意,而从礼部得知的消息,名为吴帆徽的陕西解元,居然只有十六岁,而高中乡试解元的时候才十五岁。
南方的举人几乎都是瞧不起北方举人的,特别是南直隶和浙江两地,对比起来很简单,南直隶和浙江落榜的生员,若是到北方去参加乡试,肯定是高中,北方大部分举人,到南直隶和浙江参加乡试,毫无疑问落榜。
不过对于北方乡试解元,南方的举人还是颇为注意的。
去年南直隶乡试,年仅二十一岁的吴伟业,高中亚元,引发了巨大轰动,甚至有人断言,吴伟业之才学,会试和殿试都能够名列前茅,眼下之意就是其很有可能殿试名列三甲。
殿试状元以及会试会元,那是南方举人的专利,北方举人想都不用想。
吴伟业已经足以让人感觉到惊奇,想不到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十五岁的乡试解元,虽说是陕西的乡试解元,可十五岁的年纪太令人震惊了。
所以从吏部获知吴帆徽住宿的客栈之后,很快就有人专门来打探,获取到了准确的消息,包括吴帆徽住在哪个房间都知晓了。
客栈的掌柜得知那个看上去过于年轻的举子,居然是陕西乡试的解元,笑的合不拢嘴,自此之后他的客栈,又有了一面招牌,那就是谢元楼了。
二月初四,未时。
一名书童模样的人,送来一张精致的请柬,是专门送给吴帆徽的。
掌柜的亲自带着书童上楼,来到甲等上房。
吴帆徽接过请柬的时候,非常的吃惊,而书童的态度也很是恭敬,请吴帆徽届时参加在照明坊状元楼举行的赛诗会,且特别点名,各地乡试解元和亚元是一定恭请参加的。
客气的送走了书童,应付了喜笑颜开的掌柜之后,吴帆徽打开了清涧。
请柬的正面写着赛诗会几个大字,一看就明白了。
翻开请柬,左面写着定于辛未年二月初五在照明坊状元楼举办赛诗会,特邀请吴帆徽赴会指点。
请柬的左边是邀请人的名单,第一个名字是杨廷枢,第二个名字是吴伟业,第三个名字是张溥。
拿着请柬的吴帆徽,愣了好半天的时间。
这三人可都是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