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临仙客栈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那胖伙计呢?掌柜的呢?我堂堂洛川宗内弟子岂容你这等贱仆小看!”司空仁一手打烂一张贵的要死的八仙桌还不过瘾,继续连声大吼,整张脸都被气得酱紫。
打小听惯了表扬,从来都是优秀,一句逆耳的话都没听过,顺风顺水长大的左天佑听这司空仁骂自己和张小胖是“贱仆”,心里那火就有点儿蹿得按不下去了。
刚想发作,张小胖跟了上来。那张小胖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那受得了被人这样叱骂,张嘴回道:“擦!你骂谁贱仆!你丫才是贱仆!”说着绿豆小眼儿瞪得溜圆。
张小胖一骂,左天佑觉得还挺过瘾,但一想这话有点儿不卫生,要是激怒了这家伙,给他俩来上一掌可就完蛋了。
想着就不由自主拉着张小胖慢慢往后退。
司空仁的师弟景幻站在一边,奇怪道:“师兄,“丫”是什么东西?他在骂咱俩吗?”
张小胖一听没憋住,哈哈乐开了花,对左天佑笑道:“这俩二货,连骂他都没听出来!”
左天佑看张小胖口无遮拦的满嘴乱喷,想拦已经晚了。
司空仁先是一把揪住张小胖,另一只手上发力,把一股真气流回转成一个小气旋,眼看就要打在张小胖身上,他那师弟一把拉住道:“师兄,临走时,师叔特别叮嘱下山历练要隐忍小心,不能伤及无辜。今天若是闹出了人命,宣扬出去,咱们洛川宗的脸面可就被你我丢光了,那时回去可难见师祖啊!”
整个修真世界里门派众多,散布于各个仙国之中,各个宗派修炼的功法不同,对弟子的要求也不一样。
不过大小宗派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约定:修炼之人不可对平民百姓随意施暴。
如若有弟子违反门规伤及无辜,在外丢了自己宗派的脸面,回去常常会受到极大的惩罚。
像这洛川宗,就门内规矩极严,像这样打伤无辜的话,回去轻则施以仙杖,重则毁去几层功力,夺去丹田,撵出山门。
司空仁被师弟一提醒,冲天的怒火平息了几分,手上的真气流眼看着逐渐变弱。可是司空仁心里还是觉得这样放过张小胖也太没面子。
毕竟他自修炼以来,突破神速,又嘴乖圆滑,很得师祖们喜爱,而且宗门内上上下下师兄师弟一般都不与他较真,所以没失过脸面。
今天平白放了张小胖,回去被师兄弟们知道了,岂不毁了自己一世英明!
景幻站在一旁,见司空仁脸上有些犹豫,心下明白师兄没台阶下,僵住了。
这次下山历练,按宗内规矩景幻其实远不够资格,可他师叔怕司空仁路上生事,特意叫来行事颇为稳重的景幻随司空仁一起上路,为的就是一路约束司空仁,少生事端。
可洛川宗内争斗也十分激烈,尤以令狐师祖与慕容师叔为代表的两派阵容强大,两派平日里全都互不相让,冲突矛盾不断,所以两派都在培养本派弟子上不惜血本,以求超越对方,称霸洛川宗。
景幻本为慕容师叔一派之内的小弟子,但是先天资质平平,进步缓慢,不得师叔的重视,平日里没少受司空仁的欺凌。
但是景幻这人心思深沉,阴狠而有决绝,从没有在外表现出对司空仁一帮人的任何不满,反而唯唯诺诺十分听话。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令狐派发现了景幻,便以灵药丹草诱惑,安排他在慕容师祖这边充当卧底。
这次机缘巧合得到和司空仁下山历练的机会,景幻一直琢磨如何寻找机会,置他师兄于死地,这样既可一报往日之仇,又可从慕容处获得不少好处。只可惜从下山以来一路太平,根本无从下手。
今晚天赐良机,赶上一个杠头伙计招惹了司空仁。景幻顿时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一条毒计计上心来。
现在景幻看出司空仁畏惧宗门内的规矩不敢出手,但又没有台阶可下,心中略略一想,冲左天佑道:“小伙计,今天确实是你们招待不周。这个胖伙计张嘴骂人也太说不过去。这样吧,你让他当众给我师兄作个揖道个歉,此事也就算过了,你看如何?”
左天佑一听这办法,心想虽然论理不该低这个头,但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想想还算是个靠谱儿的主意,就转头对张小胖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张小胖嘴甜说点儿好话。
那张小胖看见左天佑给自己打暗号,明白什么意思,可心里还是不怎么乐意。
心想这王八犊子一把攥住我膀子,差点儿没给卸下来,没让他赔我医药费就不错了,还让老子跟他道歉,惯的他!
司空仁一看张小胖嘴上不动,满脸不屑,火又一下蹿了上来,对着景幻道:“你看!给爷道个歉,这跑堂的还拿起劲来了。家里养条狗都比他懂事些。”
说完,对左天佑道:“今儿,他不给爷跪下磕头认错,你这点明日别想开门迎客!”
说罢,一手抄起一个鼓凳又要开扔。景幻赶紧一把夺下,好言劝道:“师兄何必和东西置气!”
然后,景幻对张小胖道:“小伙计,还是下跪认个错吧。这样今天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何苦弄得浑身是伤?万一我这师兄手上力重,怕你连小命也难保!”
虽然嘴上这么劝着,其实景幻心想,这俩伙计没什么大错,你司空仁非让人家磕头下跪,真把这儿当云逸山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作践人家,倒霉的可是你。哼,到那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