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胖伤得不算轻,尤其真气损耗得最为厉害,左天佑一开始运气便感到了他体内的虚空,令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毕竟自己的一路打杀,身上伤痛不断,真气也早已不足。“天佑,别浪费你那点真气了,你这么干咱俩都得死在这儿。”张小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忧闷,可是左天佑背对他坐,并没有发现。其实,左天佑也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强行调动自己体内真气绝不是明智之举,搞不好小胖的伤没治好,他自己也耗尽真气,丹田尽毁。可是,眼看张小胖在此毙命,也不是左天佑能做得出来的,这许多年的交情和情谊怎么可能换不来一次舍命的冒险。如丝如缕的真气缓缓从左天佑丹田里升起,一点点注入到张小胖的体内,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小胖脸上那如死灰般的颜色就开始一点点退去,微胖的身体在真气的不断催动下轻微有些摇动,左天佑看到自己的舍命一搏竟有了效验,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他聚神感受了一下丹田的气息,发现真气虽然如丝如缕般细弱,可是没有要耗尽的征兆,甚至一股如海浪似的磅礴之气正在丹田壁上回荡,很是令人惊奇。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一点点过去,左天佑一直闭目调息为张小胖输入着真气,在他真气源源不断地助力下,小胖的身子逐渐稳当了起来,倾斜的身子渐渐可以坐直,头顶上聚集起来的湿热之气越聚越多,直如一片小小的薄云,引得几个已经修炼完的的弟子凝神观望,其中两个还忍不住议论起来。“看不出来,这小子体内真气如此之足,竟能让被疗伤者排除如此多的湿毒之气。”说话的这个弟子眼窝青黑,早已毒如五脏,如今疗愈了外伤,却对内伤毫无办法,看得不禁艳羡起来。“湿毒之气从何而来?”说话的是一个才被丢进秘境不过半日的小弟子,面色虽苍白,却还没有显出中毒的样子来,自然弄不清楚他这师兄话中的意思。“你和十七师弟他们今日才被扔到这秘境来。我和另两个师兄辗转进入这片秘境已有数日了。这片秘境里虽然宝物极多,可是毒雾也极厉害。我们在这里行走了几天,都觉得身重气短,运气施法都不得力,要不咱们这许多人怎么被祸斗那畜生追得那样惨!”眼窝青黑的弟子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地缝之上,面露愁闷之色。“那师兄这意思是若久居此处非死即残啊!”这位小师弟听出他师兄话里的厉害,这才觉得早先进入秘境的几个人几乎都是面色苍白,眼窝青黑,有两个甚至连嘴唇都已变作青紫,看着分明是毒已入骨之势,能不能撑到带上冰凌花之果出去都是未知。他师兄轻轻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左天佑和张小胖,刚才的忧闷之色突然从脸上一扫而过,两只眼睛里闪过一道阴冷之光。小师弟被他师兄这番话吓得心尖都在颤抖,一脸惊恐之色不说,还环视了一下石台,再探头看了看石台下方,这才发现在这条地缝断层的最下面,正有一片薄如蝉翼般的紫雾恰在升腾着,爬升的速度不算快,可不出一个时辰飞升到地缝之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这里的一众人等都将被毒雾环绕。“师兄,你看!你说的毒雾可是这种雾气!”小师弟抬手指向石台下方,心里祈祷这片雾不过是地下冒上来的水汽。可他师兄抻着脖子一看,脸色立刻阴沉起来,点了点头。这师兄弟二人的话此时已经被石台子上一圈正在修炼打坐的弟子听到了,他们纷纷停下了运气,惊恐得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惊惧之色。原来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今日因秘境意外开启而被吸进来的,之前在仙人口附近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左天佑这时虽然仍在专心为小胖疗伤,可也把那两个弟子的对话听得清楚,他脑海里闪现出仙林里的那股黑色的雾气,心里琢磨那黑雾难不成也随着秘境开启钻了进来。可立刻又驳斥自己的想法,因为提到毒雾的那个弟子早几日就在秘境中了,他口中的毒雾应该不是他当时和五爷遇到那种黑雾。从这两人对话里左天佑还判断出,若说黑雾如猛兽的话,那他们所提到的毒雾简直可以说是毒蛇,充斥在这秘境的各个角落里,很容易让人中招,若真是被缠住了迟早是要毙命的。心里虽然想得翻江倒海似的,可左天佑为小胖疗伤并未停歇,微睁双眼看那小胖子,只见他头顶上盘踞的白色湿气益发厚重起来。看得出张小胖在借助着左天佑的真气逐渐修复着体内的伤处,逼出因伤吸入的湿毒。因为他也是今日才被丢进秘境,所以伤虽重,吸入了不少毒雾,却还只在表里,没有中毒太深,眼看着他身子挺直了起来,肩膀也不再抖动似筛糠,左天佑估摸再给他一盅茶的时间,这家伙便能起身离开这儿了。天光在迅速黯淡下去,石台子上的一众弟子们从刚知道毒雾时的惊恐中慢慢回过神来,他们的双眼几乎都落在了左天佑和张小胖的身上,因为他二人此时盘膝而坐的位置正在岩壁的前,小胖头顶上那升腾起来的湿气团在黑色崖石的衬托下分外醒目。眼窝青黑的那个弟子突然面露凶光,低声对身边的师弟轻声道:“想保命吗?把那穿长衫的小子拿下,他功力如此之低,竟能逼出体内的湿毒,定是怀里藏了什么宝物!”他这一语不仅提醒了他的师弟,他们身旁一众弟子都一下醒悟过来。地缝中的淡紫色雾气已经变成深紫色,快要擦黑的天光,使得岩壁周遭黑影绰绰,鬼气森森,之前已经飞走的大鸟又开始盘旋在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