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岛四面环水,方圆上千公顷,密林环绕,云山雾绕,不去看万波湖上的风波万千,单是去看那岛上风光也会让人误以为此处已是仙境。
左天佑久在繁华都市之中,见惯了茶肆酒店铺面,乍一泛舟湖上,被水波带起的清风吹拂,立刻就被太初岛旖旎的风光所吸引,心里竟有了些小陶醉,暗暗感叹青桓城中的生活太过奔波无趣,不似这里风景无限,如画似仙,正是提升修为的好地方。
这样一个神仙福地,若是能常住于此,潜心修炼,那飞升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左天佑觉得太初岛简直就是修炼的福地。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摆荡,船头靠岸时已经是正午,水浩初带着左天佑下了船,便往近水处的一片竹林走去,这竹林碧绿阴凉,林中充斥着的竹叶的清香,把午间蒸腾起的热气中和掉不少,左天佑感到这里灵气浓郁,周身舒爽,连后背的疼痛都觉得减轻了不少。
左天佑没到万波湖时,对这岛的大小所知不多,还以为只是一个小岛罢了,结果等船只行到湖中,才放眼看到这闻名天下的太初岛极目远眺竟是望不到边的。
水浩初步伐极快,左天佑心里还有些纳闷,这水师兄一路行来都处变不惊的,为何反而到了自己地盘,倒急得有些失了气度,弄得本来就劳顿了十来日的左天佑觉得挥汗如雨,身子有些飘忽。
其实,左天佑这身子不适已经不是今天这一天的问题了,早在监察院地牢的最后两天,他已经开始有些身子发虚。虽然功力精进不少,打得也是愈战愈勇,可是那股子透底了虚随着时间的推移是越来越明显了起来。不过他自己觉得只是坐牢时一直在打蛇湮鹫,过分耗损体力的缘故,可实际上情况远比他心里预计的要复杂得多。
左天佑跟着水浩初虽然还不至于气喘吁吁,但是心里的疑问是越来越大了,不禁想询问水浩初为何在自己地盘上如此赶路,可话未出口,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个身形瘦削的修士“嘭”地一声掉落在他俩的面前。
左天佑一看大吃一惊,仔细去瞧地上的白衣修士,面色苍白,口鼻有血,两眼已经散发出濒临死亡的目光,腰间系着一块黑色牌子,左天佑细细端详了一下,发觉这牌子竟和当时张小胖师父赠与自己的铁牌一模一样!
难道眼前的这个白衣年轻修士是太初岛的弟子?为何在太初岛上,自己宗门的弟子会成了这般模样?左天佑心中错愕不已,回头去看身为掌门大弟子的水浩初是何表现,这一看,左天佑更是如坠入五里迷雾了。
水浩初面无表情,背着手看了看地上的弟子,一言不发,一丝惊异也没有。
正在这时,一阵劲风吹来,风里飘着淡淡的血腥气,有一个白衣修士疾步如飞,瞬间来到左天佑和水浩初面前。
这个白衣修士衣着打扮皆与倒在地下那个无异,也是相同的发饰,相同的袍服,同样腰间也挂着一个黑色铁牌。
那倒在地上的修士本来已经将死不能动弹,大概被那股劲风一吹,又有了知觉,竟拼了最后的气力往前爬去。
左天佑一看赶忙对那站着的白衣修士道:“你同门身上有重伤,赶快送他去瞧瞧大夫吧。”
不等左天佑话说完,水浩初抬手一挡道:“此事是我宗门内事务,你不要多管。”说完仍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那站着的白衣修士仿佛没听见左天佑的话,大概低头瞅见了水浩初身上的什么身份标识,恭敬抱拳作揖道:“水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
水浩初略微点了点头,仍是一言不发。
那站着的白衣修士尽了礼数,便缓步走向那个倒在地上死命往前爬去的白衣修士,走到跟前停了下来,一把抓住那修士的衣领,用力一掀,给那人翻了过来,一只手突然张开五指,整只手上真气升腾,带着一股强烈的寒气直对着那地上的修士的丹田处抓了下去。
左天佑双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地上的那修士双眼放出最后的惊恐之色,紧接着眉头一皱,嘴唇紧紧一闭,接着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那个站着的白衣修士用手生生毁了地上那个修士的丹田,两只手还在他的肚子里来回搅动,最后捏了一个东西出来,左天佑知道那是一个刚咽下去不久的妖丹!
夺得妖丹的这个修士面色狂喜,虽然他的整个袍袖上沾满了血水,两鬓的头发已经散落,可眼睛里充满了野兽抢夺到食物后的得意,那人看上去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兽!
左天佑觉得眼前这个被开膛破肚的修士不应该出现在太初岛,不应该在这样一片绝美的竹林中。他扭头对水浩初道:“同门相残,你不管吗?”
水浩初看了看地上死去的那个瘦削的白衣弟子,面色如常,轻描淡写道:“岛上外围的大小林子里每日都有这样的厮杀,哼!哪里管得了!再说他们这是正常争夺修炼资源,我们也不能随意插手,修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这家伙自己功力不济,也怪不得别人!你不必这样大惊小怪的!”
说完,水浩初一甩袍角大步继续往前走去,左天佑眉头紧锁,心里激荡不已。
难怪他从一下船就这样疾步快走,原来这些山林里杀戮不断,与其撞见了看着难受,不如尽早穿行出去不看为好。可这水浩初在同门的生死面前也太过平静冷酷了吧!为什么纵容宗门内弟子如此比试抢夺资源!
水浩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