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入夜,阴风阵阵,荷塘里的菡萏更加没了生气,月亮周围环绕着一圈微不可查的污气。四月初的天气到了晚上似乎还是比较阴冷,偌大的镇王府静的有一丝诡异,远处的屋檐上传来几声鸦鸣,悲戚的叫声似乎像是死神在唱着哀歌。
除了昭阳院,其他院子的灯火都熄灭了,房内零零星星几点灯光晃动着,人影斑驳。宇文明哲看着床上的妇人,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叹了口气。
一个青色衣服的丫鬟低着头,小碎步来到宇文明哲身边,柔声道:“世子爷,您就先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和碧涟姐呢,我们一定会看顾好世子妃的。”
宇文明哲有些疲惫,他是郁结于心,至今没有想好怎么处理眼前事。忽然一阵香风袭来,眼前多了一双秀美的鞋,看得出幼时裹过脚,一双玉足倒是玲珑娇小。
她穿的鞋是镇王府按例发放的鞋,只是上面绣的两朵莲花极为娇俏,显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世子?”
那丫鬟一双手轻轻搭在宇文明哲肩上,纤细白皙,可是白的似乎有些过分,触手冰凉,宇文明哲没有躲,他想起清水的手也这么冰,“这么晚了,世子也该安歇了。”说着搀起宇文明哲出了房门往西苑走去。
碧涟从外面打水回来,心道:小蹄子,一日不约束便浪了起来!待世子妃好了,定是要脱你三层皮的!啐了一口,便开始给轩辕瑾筠擦身。
西苑由于日久空着,便也荒了,杂草丛生,宇文明哲有些眩晕,不知为何头疼的厉害,手脚使不上劲,想拒绝此时已来不及了。
他感觉他被人搀着走了一段路,弯弯绕绕,不知何时停的,只知道扶着他的人似寒冬里的冰雪,极为冻人。
看着宇文明哲昏了过去,那丫鬟抬起了头,倒也是不俗的长相,柳叶弯眉,樱桃小嘴,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有些阴气森森的,她疾步走着,似乎等待这一刻等了许久。
西苑后面有一个门,她拿出早已备好了的钥匙。她快速开了门,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宇文明哲,勾了勾唇角,诡异的笑道:“你背叛小姐,今日便是都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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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无字碑墓的墓碑有些松动,坚固的石碑上竟然有些松动!只见远处浓浓的烟雾里走来一个人,是一个极其瘦弱的女子,再细看,发现她身上背着一个青年男子!可是丝毫不见她疲累,乱葬岗入了夜就极难走,她深一脚浅一脚走的也极快,好像这个地方她走过几百遍了一样!
她走到墓前,把宇文明哲一丢,拍了拍手,嘲讽一笑,便出了乱葬岗。
“呜呜呜,呜呜呜…”风中夹杂着细细的呜咽。
宇文明哲脑子撞到了一块石头,他便疼醒了,摸了摸脑袋,这是哪?看着身边一处处坟堆,他也能猜出一二,可是自己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呜呜呜,呜呜呜…”
宇文明哲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在哭泣,瘦弱的肩膀轻轻抖动,让人不由生出一丝丝的怜惜,宇文明哲站了起来,缓步向前走去,像是怕惊扰佳人,他走的极有风度!
“小姐?可是迷路了?”
阴风夹杂着些寒意袭来,宇文明哲忽然有些怕了,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姑娘在?难不成是鬼怪妖魔?
他有些却步,不知当进还是当退。
只见那女子似乎听见了宇文明哲的声音,缓缓抬头,因为是晚上,有些模糊,宇文明哲又向前一步,这才看清楚——原来那女子,没有五官。
额前细碎的头发随意垂下,妄图遮住她的脸。宇文明哲忽然大叫一句,吓得坐在了地上,往日里的君子之风荡然无存,慌乱地跑开,可是,这个地方他怎么也出不去,跑了几遍还是在原地。
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就在这时,那女子开口道:“明哲哥哥,我是卿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卿…悠?”
看着面前的女子,身影确实比较熟悉,而且,卿悠也是极喜欢穿鹅黄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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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哥哥,卿悠喜欢明哲哥哥,卿悠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少女尽管只有八岁,却长得玉雪可爱,眉眼间隐隐透着倾城之姿,她穿着鹅黄色的百蝶如意裙,显得极为娇嫩!
“傻丫头,哥哥会和卿悠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一身青色的袍子更是人淡如竹!
“可是,大姑母说哥哥以后要娶别人,要娶门当户对的女子,她说的是真的吗?”一双眼睛极其灵动,羽扇般的睫毛浓密纤长,她坐在秋千上,揉了揉眼睛,一脸疑惑。
“哥哥会好好照顾卿悠,生生世世守着卿悠,除了卿悠,哥哥谁也不喜欢。”
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往边上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喜道:“哥哥待卿悠好,卿悠便也待哥哥好,秋千分你一半!”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紧紧握住秋千的绳子,就好像握住了命运一样,她的心里得到了承诺,便再也没有忧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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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
宇文明哲不敢靠近,他看着白卿悠缓缓地站起来,呆愣愣地向无字碑走去,一边说着:“对啊?我为什么在这儿?这是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