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也没想到收留了杭玉清会惹出这么多麻烦,面对着一屋子错愕的脸,简直无颜以对。她怎么也想不到杭玉清临死非要拉个垫背的,把柴芳青给拉下了水。
“……你这死丫头,什么时候——你真跟那个县令家的公子?”柴二嫂两眼放光,分明是想骂柴芳青,可是骂到一半又给收住了。
柴芳青哪能不知道她娘想的是什么,气急败坏地道:
“娘,你瞎说什么?那个小贼胡说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谁和他不清不楚的——你也叫我娘?有你这么想自己闺女的吗?!”
“谁知道你俩?站一块儿就跟斗鸡似的。”柴二嫂没好气地瞪自家闺女一眼,“他都那么说了,我当娘的问问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问你,还问出错了?”
“谁不知道?就你不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告诉你,我俩没戏!你别瞎掺合!”
说完一甩大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柴二嫂让柴芳青一顿抢白,脸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脸上热辣辣的:“你说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没个样儿,和我也大呼小叫——”
贵妃叹了口气,“是我给家里添麻烦了……二嫂,你也别气芳青,谁听到被人这么说,也会生气。”
“不是,我倒不是怪你。”柴二嫂扭捏,难得说了句公道话:“县令的儿子什么脾气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也管不住他啊。”
“不过,你说那小子是真对咱家芳青有意思,还是说假的啊?”
这话让她怎么说,杭玉清就是睁眼说瞎话,拿你闺女过桥?
柴二嫂分明是让杭玉清给说的动心,巴不得他俩还真就……私定终身了。
“芳青,不是会和人私定终身的姑娘……”贵妃尽量婉转地打碎柴二嫂的妄念。
“对,咱家闺女不是那人。”柴二哥一看杭玉清就不满意,家世再好也是个纨绔子弟,最重要的——他还把他狠狠推地上过!
这仇他记着呢,不过是看杭玉清是县令公子,他憋着呢。
“这事儿过去就翻篇了,都不许再提了。”柴老爷子难得出声管家里的事,一般他有什么主意也是找老太太代为发声。
偏今天破天荒地道:“县令那样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还是消消停停过自己的日子吧。”
“啥叫高攀啊?一个小小的县令那是什么家世?”郑御医本来静静地看着这场拉场大戏可是一听柴老爷子那话,他就不乐意了。
“大刀兄,你可是咱们大齐的英雄,没你们这样的英雄保家卫国,哪有现在安乐的生活——咱配谁配不起?”
郑御医英雄情节作祟,看柴家一大家子都是镀着金边,尤其柴老爷子那简直身后金光普照。
柴家上下是跟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贵妃看出柴老爷子是替她说话,不想家人在把她给扯出来……算是她重生以来对柴家一直以来付出的一个善意回报吧。
显然柴榕也看出来了,下意识地看了贵妃一眼,正巧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贵妃冲她微微一笑,柴榕只觉得自己那颗心脏就跟受到了惊吓一般,扑通扑通不规则地跳了起来,脸瞬间就红了。
贵妃不禁一愣,这几天柴榕和他算禀持着非礼勿视非礼铁听,非礼勿……睡,就没再这么知情守理的了。
尤其晚上关起门两人睡觉的时候,也就是有墙拦着,就这样都好悬把自己给镶墙里。
她还只当他心理年龄小,看着她就发怵呢,结果……
贵妃看着好像没笑出声儿,怎么就红了?
那副手足无措,又努力挺胸抬头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招笑。装的跟个木头人似的,其实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小害羞吧?
贵妃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扫前几天莫名的失落,顿时心气儿就上来了。左一眼右一眼趁人不注意就瞄他,把柴榕看的那叫一个脸热心跳。
“……我想不到村里的百姓这么热情,弄的我都想迁居到这边来,和大刀兄这样的英雄比邻而居。”郑御医正滔滔不绝地在那儿夸呢,从桂花村地灵夸到人杰,正在兴头上,柴榕突然腾地站起身,立马就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齐刷刷的问号砸向他。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柴榕指着院外,“我去看看。”
说完,几乎脚不沾地就跑了。
可把木墩儿肠子都快笑抽了,他家娘娘真是调戏起人来无下线无底线,看把他亲爹给瞅的那脸都跟下锅煮了似的。
“屋里是不是烧太热了,”柴老爷子后知后觉地看了柴老太太一眼,“看把四郎给热的,脸都红了——”
柴老太太没等他说完就捅了他一下,别人没看见她可眼睁睁瞅着呢,小俩口你一眼我一眼,眉来眼去的。
柴老太太这总算是放心了,那晚上本来是想夸阿美,结果夸着夸着变了味儿,这几天看儿子媳妇一直不像以前腻歪,还只当她好心办坏事,离间了人家夫妻感情。
今日一看……火花四溅,她也就放心了。
明年可以抱孙子了。
“咱屋里一直是这温度,啥热不热的,你喝酒喝的吧。”
柴老爷子不解风情的一个人,哪看得出来老伴儿搪塞的话:“我喝酒了快一斤了,他才喝几口?”
这时柴双从外面进屋,“我四叔是不是喝多了,咋脑袋直往雪堆里插?”
噗!
贵妃一口饭好悬没从嘴里喷出来,为免一时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