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结两姓之好也是你情我愿。
以前她愿意娶个穷人家的儿媳妇,不让她搭什么就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一门好亲摆在眼前,点点头就能成的事儿,她断没有不应的道理。
要是搁在一个月前,陈清同意人家刘家还未必答应。
柴银杏此次搭上的是云来绸缎庄的闺女,以前他们做皮毛生意打过交道。老俩口一辈子就生了一个闺女,留到了十七岁才恋恋不舍地嫁了比她小一岁的客栈老板家的小儿子。
这俩都是被家里人宠大的,自然是谁也不服谁,三天打两天吵,绸缎庄的闺女一气之下拿着青花瓷的花瓶就把她夫君给砸晕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别说客栈老板的儿子,就是客栈老板两口子说什么也不要这儿媳妇,一家人商量后一纸休书就给休回家去了。
绸缎庄老俩口四十岁的老来女,生生养成了这么个娇纵性子,老俩口岁数越来越大了,只怕自己护不了她几年,虽说前脚才被休回家,可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又要给闺女找个人家。
当初心疼闺女,找的亲家离的也不愿,方便往来。
只是闹到今日的地步,亲家成冤家,男方毕竟脑袋上挂着伤,走哪儿都占着理,绸缎庄闺女恶名出了名,再找就没当初那么多要求,是个男的,年纪也相当,家世没要求,哪怕入赘到他们家也行。
柴银杏听到这消息,主动上门提起来。两家以前就做过生意,彼此还算知根知底,柴银杏和自家娘家闹的不可开交,可在外面不明就里的人还都看她不错,人精明市侩些,可是生意人谁不市侩?
再者陈清,老俩口也见过,印象里是个清秀的少年,唇红齿白的长的倒也精神。
虽说柴家倒了,不比以前,可自家闺女一个弃妇,能找到陈清这样的都烧高香了。绸缎庄老俩口一口答应下来。
尽管绸缎庄那闺女恶名在外,可是想一想娶了她就等于一间绸缎庄到手,柴银杏心里就舒坦了,左右绸缎庄老俩口年纪大了,忍也忍不了几年,待庄子到手她就不信收拾不住那闺女。实在不行就还休了!
只是柴银杏算盘打的好,回家连招呼都没和陈清打一声就自己上门把原本定的亲给退了。
陈清知道后就炸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想起来了,和她吵的天翻地覆。最后一气之下又跑了,居然自己去那被柴银杏退了亲的人家道歉,口口声声要倒插门入赘。
谁知那户也是个气性大的,柴银杏二话不说退亲,他们就憋了一肚子气,陈清说入赘,他们立马同意,没过三天就办了入赘的婚礼。等柴银杏找到时,陈清已经在岳丈家住下过起日子。
柴银杏好悬没气背过气去,在亲家家和陈清大吵一通,母子俩形同决裂。
绸缎庄左等不来消息右等不来,托人去问才知发生的事,气柴银杏说话不算数,既做不了儿子的主却和他们套近乎,他们还当有了着落这边厢都开始准备嫁妆了,谁知让人摆了一道。
绸缎庄老板娘一气之下病倒了,老板娘气的有口说不出——这事儿说出去了,只怕人家笑话的还是他们家闺女,才被休回来没两天就急着嫁,偏偏还没嫁出去。
这时柴银杏恶名才渐渐传于市井,绸缎庄老俩口终于有了出气的泄口,四下里讲柴银杏的不是。
柴银杏知道的时候,她和柴榕之间那些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街知巷闻。
邻里街坊的不管你卖货的人是个好的还是歹的,用时方便便宜就好。这些人顶多凑个热闹,指指点点,都拿自己当知情人,不过看热闹而已,一股热潮过去三五天就又光顾了,对她家的生意没什么大的影响。
真正有影响的是靠柴榕的名头谈下来的那些个生意,本来她囤那些货是想让陈清离拿去明阳城远些的小县或者村庄卖,别看走街串巷,利润却不低。谁知陈清不成器,跟他撂挑子还不算完,那些赊她货的老板都不干了,纷纷找上门来要她结账。
柴银杏一时间焦头烂额,杂货店虽小却也能赚得他们的吃喝,账面上不能没有余钱。她无奈,只得把最后几件首饰也都当了,勉强才把赊的账给还上了。
“臭娘们,你这家怎么当的,连端口水喝的人都不给我留,你一天天往外跑,是成心不想好好过日子是吧?!”
陈虎风寒好多了,只是仍有些咳嗽,叫了半天没人给倒水,他就气上了,骂骂咧咧就上了前堂。
“我不想好好过日子你还能站我面前吆五喝六?”柴银杏冷冷地道。“你既有力气走到我跟前骂人,就能自己找水喝!渴了就自己倒去,咱这样的家也多少钱养闲人。”
“臭娘们,你一天不打就皮痒,说谁闲人?!”陈虎上前抓着柴银杏的前襟就要打人。
不过他才从牢里出来,病体还未全好,柴银杏却是身宽体胖,使劲一推就把陈虎给推了个趔趄。
“我们一家人被人欺负,你在牢里,家里的钱尽数搭给了你,出来你第一时间是偷偷溜到你姘头那里——怎样?人家闲你穷不要你了,你又回来我这里装大爷!陈虎,你也叫个男人,让人骑脖子上拉屎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只会和我大呼小叫!”
柴银杏一肚子气都找到宣泄口,指着陈虎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两人男人躲在后面,靠我个女人,结果最后我什么好也落不着!顾洵美那贱人赶尽杀绝,让我们在明阳城待不下去,若不是她,你我何至于落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