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琴陪刘氏说了许久才辞了回院子,她带着紫山经花园走在小路上,这里人比较少,是说话的好地方。
果然她才走出不远身后就传来刘昊苍的声音:“表妹请留步。”
虹琴停了下来,她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沉静下去,转过身的时候她眸子染上几分忧伤,“表哥有何事?”紫山看了一眼小姐,对表少爷行了一礼便识趣的走出一段距离。
刘昊苍看虹琴这个样子早就心疼得不行,他走前几步就停了下来:“正如表妹所说,逝者已矣,还请表妹节哀。”即便是姨娘,可是听说表妹在山庄和山庄上下的人都相处甚好,现在肖姨娘死于非命,她会伤心也是人之常情。
虹琴两眼望着落花:“人死如灯灭,表妹知道的,谢过表哥。”转头想离去。
刘昊苍急唤一声:“表妹。”
虹琴两眼疑惑的看着他。
刘昊苍却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才道:“表妹明日就要进宫,在宫中还请万事小心。”
“虹琴会的,”虹琴道,“我不在府上的时候,还请表哥多在母亲面前说话,母亲才不会乱想事情。”
虹琴对刘昊苍说这些话让刘昊苍很激动,表妹能想到他说明心里也是有他的,不然怎么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他。“表妹放心,我一定会时常看看姑母。”
虹琴道了谢,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表哥,此行进宫,看见圣上是无法避免……听前些天来传旨的公公口风,圣上这段时间也是龙颜不悦,就是不知……也怕自己在圣上跟前说错了话惹怒天颜,虹琴是不怕自身不测,就是怕给山庄惹下事端……”小脸上带着几分忧愁。
刘昊苍怎能看得虹琴这样,他想想表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天子对表妹是怎样的想法还不得而知,但是她总要小心些才是……想到姑父千叮万嘱的话,刘昊苍咬咬牙还是道:“表妹,表哥对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表哥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可要谨记一句也不能透露出去。”
虹琴心里紧张起来,终于要听到自己要知道的……脸上却是一片茫然:“表哥,你的意思是?”
刘昊苍就走近了几步,见表妹难得的不排斥他,心里暗自涌上欢喜,便忍不住再走近了些,鼻间嗅到表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神思也飘忽起来,都不知自己说什么了:“皇上不想和泽丰联姻,心里是有一统三国的野心在,西灵现在虽然无法吃下其他泽丰和单平,可难保再过十几年光景就要不同……姑父让表妹好好劝劝公主,也是不想西灵和泽丰联姻。”
虹琴暗恼表哥靠得这样近,可是现在却无法计较这些,她道:“父亲一向忠于朝廷,既然圣上不想联姻,那父亲自然也是不想的。”
刘昊苍从鼻子里轻蔑的嗤笑一声,却想到现在是在表妹的面前,忙又收起了这样的表情,“要是这样,又何必叮嘱表妹不能将今天此番话说出去……姑父不想和西灵和泽丰联姻,却是因为单平殿下所托。”
虹琴心里一震,虽然早前已经猜想到,可是这话由表哥口中说出来感觉又不同了些,她抓紧了旁边的栏杆,霎时感到她现在虽身在这明宅,可是或许明天这样的富贵就要烟消云散!
刘昊苍看虹琴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明白了,他的表妹一向都是聪慧的,却不知虹琴心里是一点都不看好他们,他继续道:“最近泽丰在北防步步紧迫,安国公府世子爷安博延又屡屡失利,皇上怕是早就心中不平,表妹进宫的时候千万莫要议论半句朝政,即便在公主面前也不可多话,以免冲撞了皇上。”
虹琴胡乱的点着头:“多谢表哥提点。”
刘昊苍见虹琴心不在焉,又说道:“表妹也莫要担心,只要西灵和单平不会联姻,殿下一统三国指日可待。”那他们刘府和山庄就变成了开国功臣。
刘昊苍也是有意在虹琴面前表露这些,以显得出他们刘府也不只是知道世代经商,只要把握了机会,他刘昊苍也是可以在仕途平步青云。
虹琴不相信道:“单平是什么情况表哥不是不知道,每年都要呈上贡品给我们西灵,还有泽丰,泽丰的殿下虽然在战场上败过在湘原王之手,可也是……”
“表妹此言差矣,我近些年常随商队到单平,现在的单平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国,先别说单平百姓的生活,他们军中武器也是大有改进,更别说军队训练……安博延在边防屡屡失利,已经看得出些苗头来,即便这个时候守在边防的是湘原王,怕也是好不了多少,皇上还自以为西灵让其他二国俯首称臣,还心高气傲要吞并二国,也实在想得简单了些。”
虹琴仔细思量表哥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在,可是与天子相斗,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单凭山庄和刘府里应外合胜算还是不高,输赢都不是她想看见的……虹琴问道:“山庄当年在西灵也算是开国功臣的地位,现在还不是被圣上……又怎能保证单平不会是如今的西灵皇家,表哥,免得我们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刘昊苍听到表妹说“我们”这二字早已心生暗喜,他口快道:“姑父和单平往来的书信可都是有保留着,放在一个绝对可靠的地方,但凡单平有一点不对头的地方,这些书信就要公诸于世,那样的话单平就要为西灵泽丰所不容,我们刘府在单平也有自己的产业,待我明年将他们的经济命脉抓在手里……单平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