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在京都的天空上,空气中似乎都带着血腥味,街上都是士兵往来整齐的脚步声,然在这样的氛围下王府终于轻松了些。
第三天的清晨林总管才到苏应桐跟前禀报:“王妃,六王爷已经进宫主持大局。”王府终于安全了。
苏应桐这两晚都没有合眼,闻言才发现自己已是精神劳累得不行,她道:“过两天京都里好些了,你就派人到常府和赵府说一声,让舅夫人和赵夫人放心,这天下即便变了,也累不及他们。”这段时间京都中人人自危,特别是和王府关系不一般的府邸,她也不想让他们整天活在彷徨里。
林总管应了,下去一会就来到正院:“王妃,影月公主出府去了!”
苏应桐一急:“去哪了?外面这么乱……可是进宫了?”
林总管道:“影月公主带着自己的侍卫出府的,没人敢拦着,更没敢跟着,王妃您看……”
苏应桐无奈道:“既然有侍卫跟着,就暂且让公主去吧。”想也应该是进宫了,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夜轻兰在宫门报了身份,很快就有人领她进去,她看到宫凌霄的时候几乎不敢认面前的这个人。
一身铠甲,意气风发的站在高位上,和往常的六王爷是那样不同。
夜轻兰的心逐渐往下沉,原来这个才是六王爷,她一直都看错了人。
夜轻兰努力忽略他身上的伤和血,道:“想不到六王爷竟是有这般雄心壮志,以前影月眼拙,竟看不出来。”还希望他能陪她踏遍万水千山,真是可笑。
宫凌霄看夜轻兰进来脸上不由带了笑,正想向她走去,却被她清冷的声音镇住,他很久才走上去,莫名的感到底气不足,“影月,我之前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
夜轻兰后退一步:“六王爷何必跟影月解释这些,想必明天就有皇上驾崩山上的消息传回来,到时候六王爷顺利黄袍加身,那影月还哪敢跟六王爷这般无礼。”
宫凌霄才察觉到不妥:“影月,你这是怎么……”
“怎么了?六王爷是不是觉得影月变了?同样的,本公主也觉得王爷是变了,”她回头看了看大殿外面,“从西山一路攻进京都,不知六王爷手下染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
宫凌霄心里不由发慌,“影月,战争避免不了死伤。”
“你知道我是最不喜看到这些。”
宫凌霄不说话。
夜轻兰继续道:“然你还是这样做了。”
宫凌霄心里发虚,他想拉夜轻兰的手,被夜轻兰避开了:“既然六王爷今天如愿了,想必日后也会日理万机不得空闲,影月不打扰了。”
宫凌霄听了不由分说拉住她:“影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六王爷,请你自重,”夜轻兰挥开他的手,“六王爷难道不明白何为不打扰麽?”
宫凌霄道:“是,不明白,你是泽丰的公主,我是西灵的天子,这样有何不好,难道还配不上影月公主不成。”
夜轻兰眼里渐渐带了几分自嘲:“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人。”
那样的眼神让宫凌霄心惊,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直到看着夜轻兰远去,宫凌霄依然呆呆的站在大殿中,脚步迈不出去,他很快就是西灵的天子,他有他的傲气。
夜轻兰回到王府就没有出过房门,苏应桐也不去打扰,白宜说想去看看也被苏应桐拦住了:“就让她安静下吧。”
白宜始终不明白是为何。
苏应桐就提了几句夜轻兰和宫凌霄的事情,白宜听了也是忧心叹气:“看也是一段孽缘。”
苏应桐不好评价,“轻兰现在需要安静,我们就什么都不问,她总会走出来的。”
宫凌霄去看了太后,他听太医提起太后两天前就病情恶化,一直说不出话来,人也无法有所动作,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靠药丸延命。
太后看他出现在床前,双眼迸出严厉的光芒,伸手打翻了药碗,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却连手中帕子都拿不稳。
夏嬷嬷在旁边垂泪,太后自从宗祠回来就这个样子,她至今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凌霄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张嘴想说话,无奈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看着整个人带着几分滑稽。
夏嬷嬷忙帮太后擦拭干净了。
太后脸上有几分恼羞,一直咳个不停。
宫凌霄看在眼里,心中有几分凄凉,湘原给他的信里也提过母后做的事情,他无法认同母后的所作所为,却也无法阻止湘原的反击。
而且湘原也没有做什么,他有今天的动作也早就预料母后无法接受。
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母后放心,凌霄会像皇兄一般孝顺您。”
太后干脆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宫凌霄又道:“儿臣也只是想争一口气罢了,望母后谅解。”
走了出去。
太后眼角才慢慢溢出老泪。
夏嬷嬷至今无法接受六王爷逼宫的事实,她抹着眼泪安慰太后:“起码皇上在山上还没有传回消息,太后,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呢。”
太后闭着眼睛不说话。
宫凌霄才出了殿门就有人从旁边出来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腿:“六王爷饶命,臣妇断不敢胁迫太后,都是谣言,都是谣言啊!望六王爷饶了臣妇一家上下,六王爷,臣妇也是看着您长大的呀……”
宫凌霄看过去,安国公夫人满脸老泪不顾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