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重孰轻?小妹最多也就这几年好活了。等小妹走了以后……整个薛家的担子就需要大兄一个人扛着……这李公子,便是大兄立于不败之地的倚靠。大兄别犯糊涂啊……”薛柚萱神色冷峻,可眼里却露出浓浓的无奈。话儿也不敢说的太重,怕伤及大兄的自尊。
“哎!阿妹,为何偏要你来遭受这罪。老天若是有眼,这病就不该让你来承受,你这么聪明,这么好学,这么贤淑!若是可以,我愿替你承受病痛的折磨。你身体无恙,我一定将家主之位让给你,你比我更适合!”薛别叹息一声,眼里露出浓浓的心疼。看得出来,他说的这话并不是虚言,而是发自内心。
“大兄说的哪里话!小妹能活这么久,能有大兄的照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薛柚萱眼神又有些涣散了。可还是幸福的开口。
薛别的目光一直在阿妹的脸上,自然看得出来薛柚萱此时又在强撑。
“阿妹,你先休息吧!我去见李公子!”薛别暗自叹息一声,将薛柚萱放倒在床,仔细的替她掖了掖被子。薛柚萱眼神涣散,却一脸幸福。这样的时光不知还能享受多久,她很不舍。
薛别看着薛柚萱闭上眼,那恬静白皙的面庞,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让他心里十分沉重,恨不得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吼几声来发泄。可现实却不允许,他是一家之主,更是一族之主。他要维护他身为族长的颜面。这幅担子他不得不挑起来。
“阿兄!”
“恩?”
薛别迈着沉重的脚步,准备关上房门,薛柚萱突然睁开眼叫了一声,薛别下意思的应道。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薛柚萱躺在床上,侧着脑袋看着薛别。她的眼神重新聚光,目光灼灼,眼漏坚定的对着薛别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看着阿妹的目光,薛别牙关紧咬。过了半晌,才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他知道阿妹心里的苦,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她也不会。从小,阿妹就比他要懂事,学东西也要快。只恨不是男儿身。
听见阿兄郑重的承诺。薛柚萱的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静静的转过头,闭上速的进入梦乡。虽然脸色苍白,但却丝毫不掩饰她的美丽。
薛家虽然举步维艰,但对于时事,两兄妹从不敢懈怠。自从知道李牧的存在之后。薛柚萱变一言断定,雪茄的机会来了。也是在薛柚萱的坚持之下,这才发生了昨日庄园外小河边的一幕。也正是薛柚萱的坚强意志,将李牧带回了两兄妹暂住的小院。
至于后面的事情,薛柚萱已经悉数都教给她大兄薛别了。她撑不住了。只是为了见李牧一面,她都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房间,将一个月的精力,用在了那一个刹那。只是为了从河东赶到歧州,她在路上几乎全程昏厥。同样坚持了下来。
这一切,只不过是希望见上李牧一面,希望大兄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希望薛家主脉能够崛起。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他一直用着她的行动,来感染,来影响她的大兄。
其实,薛别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哥,相对于同辈来说,能做到他这份上的寥寥无几,只是,他终究没有他阿妹的远见。
李牧一直待在后堂静静的等待着,没有一丝不耐。若不是因为这是在别人家。他都想亲自去看看,那个柔弱的女子到底如何了。
就在李牧思考着待会要如何与薛别谈话的时候。薛别来了,头上的水珠不在,却依旧湿漉漉的,锦服上的斑斑雨迹已然化开,湿漉漉的一片。
只是打量了一眼。李牧便知道他是从薛柚萱的房里直接过来的,衣服仪容都没来得及整理。
“薛兄,不知令妹身体可有好转?”李牧抱拳一握。眼神里的担心并不掩饰。
“诶……十多年的老毛病了。家妹已经入睡。多谢李兄挂念。”
薛别神色凄苦,丝毫没有做作之态。薛柚萱教给他的第一条就是真诚。可是此刻却根本不需要小妹的教诲。兄妹情深的姿态,根本不需要做作。
其实,薛柚萱跟他讲明利害之后,他就已明了,可还是装作不知,只是为了让整日闷在屋里的阿妹多说说话。其实,他比阿妹了解的还要聪明。只是,他一直在伪装。这种伪装不是欺骗,只是为了让阿妹心里有个寄托罢了。
“不知……薛兄找我前来所为何事?”思忖半晌,李牧还是开口。
李牧一说完,薛别只是盯着李牧,过了好半晌,才真诚的开口:“李兄可信得过在下?”
李牧心中一惊,看薛别的模样,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这由不得他不慎重。思虑了片刻。李牧才抬头重新看着薛别,可此时李牧的目光却是透着一股精明之意。
“薛兄尽管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耳!”
“好!我的意思是……我倾尽整个薛家全力,来助李兄一臂之力。到时候,只希望李兄对于薛家……能高看一眼!”薛别也不得不慎重。
“就如此简单?”李牧先是一愣。随即一惊。倾尽家力,只为得他高看一眼。这让他不得不惊讶。
可随机,他心中便明悟过来。朱玉门现阶段,是依附于山东士族中的五姓七望七大家族。可按照李牧与关陇军事集团与关中四姓中的其中两姓约定,得到朱玉门之后,一样依附于这一方的七大家族。
其实这种依附关系并不牢固。只要两方中的其中一方稍具实力,便会挑起战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