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血,怎么止都止不住,一盆盆的清水俱被染成了血水。“大夫,快想法子,快想法子啊!”
冯芊芊看着躺在床上头上血流不止的康弘康泽,心惊肉跳却无从下手,一旁的大夫也是双手发颤,这两个小公子都是嗑破了头,却是,却是不知要从何下手啊!
满屋子血腥味,原躺着不动的康泽,突然大吐了起来,千惜正拿着帕子要帮他止血,他那么一吐,所有的秽物都落在她的身上,千惜却牢牢的将他接住,“阿泽,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血止住了,血止住了。”那端康弘的身边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千惜看了一眼,“阿泽,撑下去,你要撑下去。”
“太医,太医来了大公子!”明卓葳早已归来,血的味道他早已习惯,可此时屋里的血腥味却让他怯步,刘福满头都是汗地拽着俩太医冲了进来,明卓葳吐道:“快!”
“快,快!”刘福急不可待,太医一起屋瞧着康泽脑袋破了个洞,这又狂吐不止,立刻抽出银针往康泽身上招呼,“两位小公子如此失血,需得想法子补血才是。”
“补血,补血。拿些盐水糖水过来!”千惜怔了下,唤人来,两太医听了千惜的吩咐,有些莫名,这法子能补务?桑嬷嬷几个赶紧照她吩咐去办。
灌着康弘康泽喝下糖水盐水,续康弘后,两位太医一块出手儿,康泽的血也算是止住了。糖水加盐水似也有些用,至少康弘康泽的脸色好些了。
“如何?”若是了解明卓葳的人,自是发觉他全身绷紧,显然极其紧张。两位太医抱拳回话,“两位小公子的血虽是止住了,但伤口在大脑,这……”
谁都知晓伤在脑袋有多严重,明卓葳示意他们说下去,两位太医这才继续开口道:“若是两位小公子熬过三日,自是平安无事,反之……”
明卓葳双眼化作利刃,两位太医被盯得胆颤心惊,可他们岂敢欺瞒,纵是寻常身体康健的成人脑袋破了一个洞都不一定能活,而康弘康汉不过五六岁的孩儿,莫说三日,纵是一夜都未必撑得过。
“我的孩儿断没有怯懦的,你等仔细看护,他们会撑过去的。”明卓葳硬声硬气儿的说话,目光落在千惜的身上,他们一定会活着的,一定会。
整个庄子的人随着康弘康泽的生死未卜而绷紧了精神,纵是夜里亦是灯火通明,房子里但有半点动静都引得众人瞩目。可确如太医所说,才不过半夜,康泽先是发起了高烧,不止高烧,还继续吐个不停,这般的模样,正是前世千惜所见过的脑震荡的症状。
脑震荡在前世那样科技发达的年代都引人瞅心,更遑论这落后的古代,千惜害怕,却如何肯放弃,康泽高烧,她拿了酒为他擦遍全身,盐水糖水也隔了半个时辰或是一个时辰地让他们兄弟喝下。
康弘还好,只第二日便清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瞧见了千惜,虚弱地唤了一声娘亲,千惜摸摸他的头,“阿弘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娘亲别担心,我没事儿。”说了这一句,却又睡了过去,千惜大惊,太医上前号脉,连忙安抚道:“夫人且莫忧心,小公子只是困了,并无大碍。”
总归这是一个好消息,哪怕康泽高烧反反复复,可至少康弘已经清醒。
许多年后,千惜回想着总觉得,自己能熬过这三日是当真不易,在康泽终究醒来,动了动唇又睡着了,太医大松一口气儿地表示他们都撑过去了,千惜抱着他们大哭了一场。
明卓葳深吸了一口气儿,心头的大石才是真正的放下,可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康弘康泽都是脑袋破了一个大洞,兄弟俩儿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伤得重,每日除了喝些米粥,多数的时间他们都在昏睡,千惜每日里也多是陪着他们,而他们落马的原由,从他们脱离危险后,明卓葳已开始彻查。
当然不是等着康弘康泽醒来才查,明卓葳身边的人都不是蠢人,如今明卓葳只有二子,双双坠马,甭管有没有猫腻,他们当然在救人的同时,也将现场的所有人都看管了起来,康弘康泽坠马的地方,同样也派人守住,任何人不能靠近。
明卓葳自回京以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庄子住着,康弘康泽被他看管在左右,练功骑马射箭,明卓葳俱是亲手教授。而他们所骑的小马驹,也是明卓葳亲自挑选的,康弘康泽每日骑马训练已渐是纯熟,这样的事儿是断不该发生的,明卓葳一查,揪着那蛛丝马迹,事情也都浮出了水面……
“夫人,小公子的马儿吃的草里有药,马儿吃下后半个时辰便会发狂。先是弘公子的马儿发狂,泽公子是为了救弘公子甩开了马儿,两人同时坠马撞上了石头,才受如此重伤。”冯芊芊轻声地在千惜的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千惜抬眼扫了榻上睡得甚沉的康弘康泽,也放缓了声音,“是谁下的药?”
“是李勇!”冯芊芊回答,千惜睁大了眼孔,李勇,是李大头的儿子。庄子的人,千惜一向重用,尤其是李大头一家,李勇下药,莫怪康弘康泽中了招。
“幕后是谁?”她与李家,李大头是庄头,这么些年,千惜一直待他们不差,他们之间,并无龌龊,李勇不会无缘无要置康弘康泽于死地。
“大公子拿了李勇问话,李勇嘴硬得很,大公子用遍了大刑都没问出半句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