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卓葳回来了,千惜的伤须得静养,所以千惜并不知道,黄氏哀求明卓葳不成,也曾多次想要求救于她,可都被明卓葳拦下了。最终,明卓杰被明家除名出逐,在此前明家代表明卓杰与黄氏和离,黄氏归家,但关于明卓杰的处置,德帝却变得安静了,明卓杰似乎就此消失,在明家有意缄言之下,再无人提起。
京城暗流涌动,千惜的伤刚能下地,千家递了帖子进来,却是千老夫人做寿,千惜作为千老夫人的生女,理当前往道贺,就连明卓葳也逃不过。
千惜很是头痛,却又推脱不得,仁孝礼义,孝字大如头,若非千家不仁在前,单就千惜这么些年不与千家来往,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最可怜的却莫过于,明知那儿有陷阱却必须往下跳,避不行,走不掉。
京城,果真不是好呆的。千惜苦涩一笑。
“承侍夫人左右,不得擅离一步。”出门之际,明卓葳厉声吩咐,“是!”千惜身边几个丫头齐声答应。
千惜望着明卓葳吁了口气,回京的事儿一波接一波,颇有事儿赶事儿的感觉,明卓葳垂下眼眸,很快了……
明家与千家不过隔了两条街,千惜跟在明卓葳的身后进了大门,千辉亲自相迎,“明大人亲自前来,真是稀客,稀客。”
“千兄过誉了,拙笄虽是自小在外长大,不曾食用千家一米一物,可千老夫人生育她一场,千家有请。我们夫妻不敢不来。”明卓葳接下千辉的暗有所指并给予反击,千辉笑笑道:“如此两位且莫客气,请吧!”
“请。”明卓葳客套地张口,千惜跟着他的脚步,一同走往了正堂,“明大人,千大人!”
一路走来。遇见的人。纷纷都是客客气气的,千辉道:“如今的明大人早已今非昔比,你我当初齐名。现下你却远在我之上。看来,我这妹妹倒是挺旺夫的。”
“深以为然。”明卓葳竟一幅认同的模样,让原本是要刺明卓葳的千辉,颇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模样。千辉看了明卓葳。见他并没有玩笑的样儿,呵呵一笑。“倒是不知,明大人也信这些。”
“千兄都能信,我又为何不能呢。”明卓葳反刺了一句,千辉的眼瞳放大。一瞬间却又按下了,他总算是理智还在,没有忘了如今是什么场面。可千辉突然想起了什么。“明大人当初冷漠寡言,现下是伶牙俐齿。如此变化之大,莫不是也是我这妹子的功劳?”
明卓葳突然停下了脚步,千辉握紧拳头的手一收,淡笑望着明卓葳,“千兄很是清闲,闲到管起我说话多少?”
靠,这句话的杀伤力,远比明卓葳直接骂千辉八婆更刺得千辉全身发抖,千惜已经垂着头抿着笑,真是想不到,平时不说话的男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儿竟然这般了得。
“明大人说笑了。”接二连三没在明卓葳身上讨到便宜,千辉的脸色真是算不上好。
“并非说笑。”明卓葳一本正经地回答,千惜的肩膀耸了耸,忍笑忍得好生辛苦啊!
千辉这一次是完全没办法再装作与明卓葳十分交好的模样,脸上那挂着的笑意更是完全没法再继续。“许多年不曾与明大人切磋了,难得今日清闲,还请明大人不吝赐教。”
明明是嘴上功夫占不得明卓葳的便宜,就要招呼拳脚上来,偏偏却要用借口,千惜鄙视千辉一番,那头千辉已经出招动手,明卓葳自然是接招的,两人交手几下,直接打到一旁的空地,千惜并不算真正练过拳脚,不过是经年累月地翻山越岭,手脚比常人快上许多。
要说她练得比较好的箭法,也只是熟而生巧,所以对于千辉跟明卓葳之间的交手,她只看着他们耍得好看,名头并不清楚,但从他们的呼吸也算听出了优劣。
明卓葳明显地远甩千辉甚远,可是,他的拳法却与千辉相交不相上下,千惜拿不准明卓葳的心思,却越发觉得明卓葳的心思深沉。
“呯!”的一下,千辉与明卓葳的双拳相击,两人同时弹了出去,旁人或是不曾注意,但一直看着明卓葳的千惜却是看到,在两人双拳相击的时候,明卓葳明明地可以用掌将千辉的双拳扭断,但在前一刻,明卓葳却改变了动作,变成双拳与千辉的双拳相击弹开……
“辉儿,来者是客儿,今日纵是你妹夫带你妹妹归宁,你也该懂些规矩,岂得纠缠于他不放,失了礼数。”在千惜又忍不住琢磨明卓葳的意图时,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那样不失威严,又带着磁性勾起人耳朵的声音,却能引起人无数的遐想。
原为观望明卓葳与千辉过招聚拢的人群,慢慢让出了一条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中年男子带着金氏千老夫人一步一步地走来,刚看到那红衣,千惜的嘴角阵阵抽搐,可在看到那张脸时,千惜完全蒙了。
“千公。”连是明卓葳在内,见到此人竟然都恭敬地见礼。
“哦,小女嫁入明家多年,已育三子,你这是连声岳父都不叫?”红衣中年放荡不羁地斜睨了明卓葳一眼,明卓葳道:“拙笄嫁入明家多年,千家从不认明家为亲家,所以这一声岳父,若无千公认可,吾不敢唤。”
“呵呵!”红衣中年笑了,目光转向千惜,那张与千惜有八分相似的脸,哪怕谁见了都不会认为他们不是父女,“啊,总算是有个长得像我的了,可怎么就是个女儿呢?”
千惜已经无语了,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