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岂敢岂敢。老头子何德何能,小将军可是折煞老头子了呵呵……”刘老医师扶起这位年轻小将时并没有去刻意地看年轻将军的长相,而是极为恭敬地低头拱手回道。
“老恩人,您难不成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小李子呀!”这个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刘老医师没有认出自己来,便索性摘下了战盔对老医师说道。
“小李子……嘶……街坊中姓李的年轻人也不是,但是没有听说有统兵当上将军的啊……这声音……啧啧……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啊!“刘老医师低头拱手听了这位年轻将领的话后,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
“难道是……”刘老医师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年轻的形象从刘老医师的脑中闪现出来。
并不敢确定的刘老医师抬头极为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不一会儿原本昏花虚眯的老眼逐渐地睁大了起来。“是……是你吗,小李子?”随着浑浊老眼越睁越大,眼前英姿飒爽的小将终于和脑海中一个模糊的影像重合在了一起,刘老医师浑浊老眼顿时两眼放光。心情极为激动的刘老医师嘴唇不住地微微颤抖,努力地平复了自己激动万分的心情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轻声问道。
这位年轻的李将军一见刘老医师认出了自己,突然再次跪倒在地上一头扎在刘老医师的怀中如同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李将军这一哭不要紧,列队一旁的很多士兵都为此动容了起来。刘老医师,几乎整个邯郸城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特别是他居住的地方几乎人人都能认出他来。而在军队之中,刘老医师更是鼎鼎大名。很多在当时已经被判定为必死无疑的伤兵被刘老医师的高超医术给挽救了回来。因此刘老医师在军队中则更受爱戴。
刘老医师一见小李子跪在自己怀中痛哭起来,轻轻地抚着年轻将军的头,心中不免一阵阵地酸楚起来。
老医生再次搀扶起面前的年轻将军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小李子莫哭、莫哭……呜呜……你可让……呜呜……你可把老头子给想死了……呜呜……”
“刘爷爷啊……呜呜……”李将军像是压根就没听到刘老医师声音似的,只是一味地在老医师的怀中哭着。
“我儿莫哭,我儿快快起来。”刘老医师此时已经泪如雨下,心中百感交集的他硬是用他那干枯有力的老手搀起了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李将军。
小李子,具体姓名不详,赵国人氏。家原来居住在如今的邢台地区。后来由于家中的一些变故,随之迁徙到如今的的涉县太行山地区。由于前些年秦赵之间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长平之战,并且自己的家离战场又不是很远,所以在大山深处偶尔也可以碰到行军路过的两军士兵。
有一天,小李子和往常一样到山中去砍柴。和寻常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一样,生性好玩儿的小李子在大山中一会儿戏水捞鱼、一会儿爬树掏鸟儿、一会儿采摘野果儿,真是玩儿得不亦乐乎。原本只需半个时辰便可以干完的活儿,小李子却整整花费了大半天。
也许是天佑小李子,也许是老天爷还不想让天真无邪的小李子过早地经历血腥与残酷。在小李子正在大山之中逍遥快活的时候,噩梦便悄无声息地降临到他的家。然而就是因为小李子的贪玩儿,使他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这次劫难。
一大早儿便出了家门的小李子直到临近正午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背着柴禾堆往家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小李子走进院子内,把柴随意地抛在了柴火堆中然后习惯性地对屋里喊了一声。
平日里,这时候屋子里应该有人应一声的,然而今天却似乎有些反常。
“难道出去了,不在家?”小李子一边从自己的怀里一把一把地往外掏山上的野果子一边琢磨着。
“姐姐,爹娘呢?”把杂七杂八的东西丢在院子中的小石桌儿上后又冲着屋内喊叫了一声。
连续叫了两声屋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小李子开始纳闷儿了起来:“没有道理啊,人呢?”
心中有些犯嘀咕的小李子把东西放好后便径直向屋里走去。
没走几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飘进了小李子的鼻子里。在山里长大的孩子由于从小就跟着家长外出打猎用于补贴家用,所以对血腥味是极为敏感的。
“难道今天又有了收获了,爹娘和姐姐正忙活着收拾猎物没工夫搭理我?”小李子仰起头对着屋子的方向抽了抽鼻头儿嗅了一嗅心中暗道。
“嘿嘿……看来今天又有的吃啦!”一想到吃,小李子咧嘴一笑,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来的哈喇子,便猴儿急的往屋里走去。
随着血腥味儿越发的浓重,小李子的双脚终于迈进了没有任何动静的房屋内。
平日里本就神经大条惯了的小李子在刚进房门的那一刹那间,除了感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也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同。但是等到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阴暗草屋内的光线后,眼前的场景把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惊得彻彻底底地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站在草房门口的男孩终于忍不住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极为简陋的茅草屋内,原本就不多的瓶瓶罐罐被全部砸烂。如同小溪一般的鲜血分别从里屋和外屋的土炕上流淌了出来,在屋子的中间汇集成了一潭鲜红色的小湖。鲜红的小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