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水河边,黄凤舞带着几个精锐士兵,乔装打扮,正在查探地势。
在胶州城众人商议之后,黄凤舞就带一队士兵乔装出发,一日时间即抵达胶水河边。胶水发源于南边的胶山,穿过山峦平野,迤逦向北流去。一座木桥架在几丈宽的胶水河上,过了木桥,顺着大路就能直抵高密城下。
按说高密县城也在胶州治下,可是任思齐攻略山东不为占地,也就对高密置之不理,如今的高密还在清兵治下。
派了数个胶州籍士兵前往高密一带打探,探查高密城的情况,以及来袭清兵的行踪。黄凤舞的目光却紧紧盯着脚下的胶水河。
河水不宽,也就三四丈的样子,一个会水的士兵下河探查,河水最深的地方也就刚到脖颈。
“走,跟我来。”黄凤舞招呼一声,带着人沿河向上游而去。
沿着河岸向南,道路崎岖难行,尽是丘陵缓坡。丘陵之上灌木丛生,缓坡平地上分布着许多荒芜的田地,六月的时节正是农忙之时,却见不到多少农夫在田里忙活。
向南走了七八里,就见河水一拐,拐了个半弯,围起一块沼泽地,沼泽地里芦苇丛生,鸟叫蚕鸣,风景极为优美。在沼泽地的旁边高地上,却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傍晚时分,十多股炊烟从村中升起,袅袅漂浮在村上的空中。
“就是这里了,”站在矮丘之上,看着脚下弯曲的河水,青烟淼淼的村庄,黄凤舞对自己道。
就着落日的余晖,匆匆写下一封信,唤过两个随从,让他们火速连夜赶往胶州,把信交给任思齐。
然后黄凤舞便决定在矮丘上宿营,等着任思齐带领大队人马到来。
夜,任思齐和衣躺在州衙的床上,久久无法安眠。黄凤舞带人去了一天,相信很快就会传回消息。任思齐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委任晋玉飞负责守城,带着一干新兵震慑士绅们可能的蠢蠢欲动。
所有被招募的士兵已经被命令和他们的家人分开,一半驻扎在城头,一半驻扎在城外。而岱山军和舟山军士兵已经秘密在城墙下集结,等消息一回,立刻从城中出发。
躺在床上,脑子却在紧张的思考,盘算着可能发生的事情,直到深更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黎明时分,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精神高度紧张的任思齐立马被惊醒。
“将军,黄小姐派人回来了。”一个亲卫在屋外低声禀告道。
“让他进来!”任思齐站起身来,沉声命令道。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进屋中,就着灯光看去,正是跟随黄凤舞前去探查地形之人。
“将军。”来人单膝跪地,高高举起手中的密信。
接过信纸,就着灯光看去,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看过之后,任思齐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来人,唤任丽坤。”任思齐吩咐道。
任丽坤是任思齐的堂兄,现任岱山营的营监,晋玉飞已经被委以守城重任,岱山军的将领除了任思齐外就以任丽坤职位最高,现在负责训练城外的新军。
趁着亲卫唤人的功夫,任思齐草草洗涮,换上了劲装。
半注香的功夫,任丽坤从外面进来。
“五哥,你立刻去城外季节城外新兵,让他们带上铁锨斧头等工具,这些东西他们家都有,带上三日口粮,天明出发,去和凤舞汇合。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新兵拉练。”任思齐吩咐道。
任丽坤答应着去了,很快城外喧嚣声起,那是新兵们在紧急集结。
天刚蒙蒙亮,城外已经开始造饭,今天的伙食比往日丰盛了许多,除了香甜的米粥以外,竟然每人还分得了二两猪肉,让新兵们吃的是满嘴流油。
吃过早饭,新兵们扛着各种工具开始集结,然后在任丽坤的带领下出发,向着西方而去。
“他爹啊,你说他们是不是让咱家柱子去打仗去了?”看着队伍中儿子的背影,一个农妇担忧的对自己男人道。
“瞎说,咱柱子当兵才几天,人家怎么会让他去打仗。你没听柱子说吗,是拉练,就是训练行军啥的。人家岱山的军队都是这么训练来的。”丈夫不屑的对妻子道。
“只要不是去打仗就好,”妻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至于拉练什么的,她并不在意,都是吃苦干活的出身,走几步路算得了什么?
三千多新兵被任丽坤带走了一半,去“拉练”,剩下的一半继续在南城外的空地上训练。
训练的队伍一下子少了一半,可是看着城头站立的精锐的岱山军士卒,城外的百姓安心了许多。其实大部分百姓完全没意识到什么,由于岱山军对消息的封锁,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发生。
夜晚再次来临,半夜时分,胶州城的西门悄悄打开,五百岱山军和一千舟山军悄悄从西门出了胶州城。
所有的士兵全副武装,在任思齐的带领下,默不作声的向西方而去。
黎明时分,队伍已经离开了胶州城二十里。在一条沟渠边,任思齐下令暂歇,全军开始进食。
每个士兵把肩头的长长布袋解下来,倒出里面的炒米粉,塞进口中,就着清水,就是一顿早饭。
早在岱山之时,任思齐就考虑过行军中的补给问题。这年头军队的行军非常复杂,需要大量的民夫跟着军队运送粮草辎重。往往一支万人的军队,就需要征调数万人的民夫,帮着运送粮草盔甲武器各种辎重。
对于朝廷来说,征调几万的民夫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