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做的?”
母亲的语气很是平静,隐藏之下的不善却被宋钟赫准确地捕捉到。
他挺起胸膛:“是我做的!”
母亲的双眼紧紧眯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危险感:“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给赵振雄患者做手术的宋钟赫医生。”
宋钟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就是那个混蛋医生?”母亲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一道来的男人:“不是说是个女人吗?”
那男人没有说话,朝前走了一步:“您就是刚刚给赵振雄xi做手术的医生吗?”他重复一遍确认道。
宋钟赫骑虎难下,又不能改口把刘素英供出来:“内,是我没错。”
“我是赵振雄xi的秘书。我们收到消息,医生您涉嫌在我们本部长的身上擅自采取不必要的手术行为,强烈侵犯了他的人权,并且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后果。请您做好准备,等待我们泰荣地产法务组的进一步联络。”
“阿尼,不必要的手术行为?我说这位秘书先生!”尹惠美愤怒地开口反驳。
宋钟赫回头,对上她的双眼,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尹惠美察觉到宋钟赫的心思,不甘心地闭上了嘴,使劲朝着空气蹬了一下脚,气呼呼地噘着嘴不说话。
宋钟赫这才看向秘书:“这位先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恐怕宋医生你才是误会了什么吧?”
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亮光:“我并不是想要听你解释什么,而只是告知你这个事实,”他靠近了一些,嘴角挂上了轻蔑的笑:“你,完蛋了!”
宋钟赫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这位秘书回身过去的后辈,语气平缓地开口道。
“上午8点13分,急诊室接到急救车报告,患者因高空坠物受伤,怀疑脑部血管破裂,请求准备手术。”
秘书的脚步停下,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宋钟赫的脸有些僵硬。
还抱着圣美的母亲被宋钟赫所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停下自己的动作,细细地听着。
“因为神经外科人手紧缺,无法安排手术组进行手术,处于紧急状况,有我们几位医生负责手术。”
“8点25分,患者到达医院。手术室准备工作完成。8点31分,患者完成必要的检查,进入手术室。”
宋钟赫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回想着这一早上所发生的种种。
“8点47分,对患者开颅,发现不仅仅是血管破裂的问题。”
宋钟赫的语气一顿,听着的几位都是一惊。
母亲着急地问道:“所以呢?”
秘书上前想要劝阻一下:“夫人nim,他这是在找借口……”
“崔秘书!”夫人有点生气,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就请让他说完吧。”
“……是。”崔秘书讪讪地退下,趁人不注意,愤恨地瞪了宋钟赫一眼。
宋钟赫虽然瞧见,但是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经过仔细地排查,发现患者由于头部的外伤,引发了后脑底动脉血管瘤破裂,造成了蛛网膜皮下出血。”
“等等!”夫人打断了他的解释:“这位医生nim,您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们振雄的身体一向非常健康,怎么会有你所说的什么,动脉血管瘤呢?”
因着宋钟赫的解释,好歹也算是丈夫的救命恩人,夫人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然不再像刚刚那样充满恶感,但是这句话中的质疑和不屑还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的。”
“有的。”
声音小小的,来自还被夫人死死搂在怀里的小圣美。
“圣美啊,你说什么?”夫人不敢置信地把女儿的脸从怀里放出来,震惊地问道。
“我说,爸爸的身体,是有问题的。”
圣美闭着眼,脸上是让人心痛的自责。
“这几个星期,爸爸一直偷偷吃药,被我发现了。他跟我说,只是简单的头疼,小毛病,吃了药就会好。”
圣美的声音哽咽着,眼眶中积满了泪水。
“爸爸还叮嘱我说,不要告诉妈妈,因为,他怕妈妈担心……”
圣美说不下去了,死死抱住妈妈,把脸埋在了她的怀里,一阵压抑着的哭声,细细密密地从她嘴里发出。
夫人仰起头,眼泪肆意地在脸上流淌。
宋钟赫和尹惠美看着这让人心酸的一幕,也不知说什么好。
过了好久,尹惠美只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沉。仔细一看,是宋钟赫的身体渐渐承受不住疼痛,已经无法站直了。
她赶紧出声,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夫人nim,我们需要先告辞了。”
夫人抹了抹泪,点点头:“真是不好意思,误会医生您了。改日我会登门道歉。崔秘书?”
没有人回答。
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崔秘书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人,平时挺精干的,关键时刻,怎么这么不靠谱?”
夫人皱了皱眉,脸上挂着一丝歉意:“对不起,没有办法送两位了,这孩子……”
宋钟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是我们失礼了。”
小圣美把脸露出来,哭得红肿的眼中神色莫名,看着宋钟赫不说话。
宋钟赫冲着她挥挥手:“我们,以后见咯。”
说罢,把迈出右腿,在尹惠美的帮助下,拖着伤腿慢慢前行。
只剩下身后,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背影,慢慢远去,直至消失。
“哎一古,好舒服。”
宋钟赫把头靠在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