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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点兵,集结军队,到拔营一共只用了半日。
如此迅捷的速度,让荀冉大为吃惊。
从薛武礼得到的消息看,益州叛军的主力曾试图越过剑门向关中挺进,但不知为何却又突然收了回去,全部龟缩在了益州附近。
这和太子李贞所说有很大不同,荀冉也不好妄言。
叛军打的旗号是诛佞臣。
既然要诛佞臣自然要打进关中,不然拿什么逼迫朝廷妥协。
他们这一拖拉下来,不是给朝廷机会调集勤王军队来平叛吗?
更可疑的是,从入蜀以来,薛武礼所率军队并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就连小股的袭扰都没有。
难道叛军就这么自信,完全不派出哨兵侦查?
还是说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坚守各城池不出,将薛武礼所率平叛唐军活活拖死?
由于此时剑南道各州城池都被叛军占据,平叛唐军一路疾行,只能在野外扎营。
行至距益州城三十里,已经入夜。
薛武礼下令全军停驻扎营。
这野外扎营有很多讲究,最重要的便是不能驻扎在池沼、山顶之上。
此处是盆地,倒是没有太多危险。而且正好有一处浅溪流过,可以给唐军提供足够的水源,也算是不错了。
唐军所结是梅花阵。
最外侧的是五十人一帐的大帐,内侧是二十五人一帐的中帐。最里侧则是供大将军薛武礼休憩指挥的帅帐。
荀冉作为忠武团的将军,自然是领兵驻扎在仅靠帅帐的内侧。
唐军行军驻营时有诸多规定,最重要的便是必须时刻保持有人巡视放哨。
薛武礼治军严格,故而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一队军卒沿着军营巡视一周,以确保没有敌人偷袭。
夜袭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天知道叛军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叛军是在暗处,不得不防。
荀冉在营帐之中对着沙盘入神的看着。
益州城是剑南道绝对的政治经济中心,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平定叛军便绕不开益州城。但益州城城墙极厚,最厚处有十余米,若是硬着攻城损耗势必极大。
这一路上行军并未遭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唐军所经过的村庄皆是十分萧条,看来叛军是下了死心要坚壁清野,不给唐军留下一口粮食了。
好狠辣的心思!
荀冉知道叛军首领是益州都督萧谌。此人虽然只是一个都督,但执掌益州府军多年,在底层军卒之中威望极高,可一呼百应。这次他下定决心举起反旗便是瞅准了时机,如果纠缠下去难免会被拖垮了左武卫将士的士气。
而且粮草也不给唐军拖下去的机会。
那么该怎么攻城呢?
便在荀冉沉思时,王勇封突然冲进帐内,将一只羽箭递给了荀冉。
“荀将军,末将捡来一只羽箭,是巡视军卒在军营外侧大帐发现的。”
荀冉接过箭矢,将绑在其上的纸条取了下来,细细看了起来。
“这样的箭矢一共射了多少?”
“大概有几百只。”
荀冉皱眉道,看来这萧谌却非等闲之辈,说不好他背后还有几名高人在作着指点。
“荀将军,这上面写了什么?”
荀冉苦笑着摇了摇头:“乐不思蜀。”
“这是何意?”
王勇封有些不解的问道。
“叛军这是在分化我军,希望能够从内部瓦解我军啊。”
荀冉知道这只左千牛卫中有不少蜀籍的军士。这些军士跟随薛武礼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但却是少小离家老大不曾还。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回到家乡,却是手持利刃,与父老乡亲兵戈相向,实在是让人唏嘘啊。
叛军只需要将这些军士的亲人派到益州城前,就可以轻易的动摇唐军军心,到了那时即便薛武礼再行如何督战,都于事无补了。
“你速速命人将这些箭矢收集起来,送到我帐中,若是再有箭矢射入,速速来报!”
荀冉吩咐之后,王勇封立刻一抱拳,领命而去。
少年思忖了片刻,还是觉得此事不宜拖下去,整理了一番便掀开帐帘,朝薛武礼的帅帐而去。
此刻,薛武礼正在研究益州城附近的地形。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下令攻城,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叛军行大逆不道之事,当是人神共诛,即便是损耗再大,他也要将益州城拿下来,生擒萧谌,将他押解到长安处决。
“是谁?”
“薛帅,是末将。”
荀冉冲薛武礼抱了抱拳,沉声回禀。
“是荀冉啊,这么晚了,你找本帅有何事?”
薛武礼挥了挥手,示意荀冉过来说。
荀冉走到薛武礼身侧,见这益州沙盘中矮原上下都被插满了小旗,心中一惊,这薛武礼不会是想从这些矮原上投石砸开城墙吧。
“荀冉?”
“呃...薛帅,您看看这个。”
荀冉赶忙将纸条呈给薛武礼,束手而立。
薛武礼看过之后冷笑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禀薛帅,这是叛军乱箭射入营中的。末将已经命人将这些羽箭都收集了起来,听凭薛帅发落。”
“你做的好。”薛武礼深吸了一口气:“这帮贼子心思倒真是毒辣,算准了本帅军中将士多是蜀中人,便企图拿此做要挟。可是本帅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荀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