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淑也是笑,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左苍狼说:“本来就是你儿子的物件,送到你手里才是理所应当。不过他欠我的礼物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他下次一并补上。”
秋淑这次是真的笑了,说:“你也是他母亲,你若开了口,他哪还敢不答应?”
两个人说说笑笑,尽是关于两个孩子和温家的闲话。有时候聊到温行野和温老夫人,一些小毛病也能说上半天。等到时候不早,秋淑便起身告辞。
她走后不久,可晴借口去领针线,离开了南清宫。秋淑要入宫,需要层层批报,慕容炎当然知道。如今王后禁足,这些事都由王允昭打理,他必须得先禀报慕容炎。
可晴悄悄从偏门进到慕容炎的御书房,慕容炎正埋头批着折子,见她进来,只是问:“温夫人离开了?”
可晴跪在地上,说:“回禀陛下,她坐了盏茶的功夫,就离开了。”
慕容炎问:“两个人可有说了什么?”
可晴说:“只是一些关于二位公子的闲话,并无其他。”
慕容炎说:“她让你在旁边侍候了?”
可晴说:“是。从温夫人进宫到离开,奴婢一直侍候在侧。”
慕容炎点点头,说:“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可晴又磕了一个头,这才退下。等她离开了,慕容炎才说:“从她回宫以后,总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允昭微笑,说:“流离辗转,总是会懂事一些。”
慕容炎说:“看她如今这样乖顺,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不如以前。”
王允昭微怔,说:“以前……将军岂不是常惹陛下生气?”
慕容炎说:“虽然如此,却总是更加鲜活。”
王允昭不敢搭腔了,慕容炎说:“王后近来如何?”
王允昭这才躬身道:“王后曾数次派人前来,明里暗里,总还是盼着陛下过去见一见。殿下和公主,只怕也想念陛下得紧。”
慕容炎点头,说:“晚间去看看她吧。”
王允昭躬身应是。
夜里,王允昭派人前来南清宫,说是陛下夜间不过来了。
薇薇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脸惊怒:“将军!听小安子说,陛下又往栖凤宫去了!”
左苍狼哭笑不得,说:“薇薇,栖凤宫里住着他的王后,还有他的一双儿女。他过去看看也是很平常的事。”
薇薇怒道:“可是陛下都好几日没有去过了,如今突然过去,倒显得好像我们将军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左苍狼说:“你声音再大一点,就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薇薇一脸不可置信:“将军,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生气?!”
左苍狼说:“好,我很生气,我就要气炸了!你出去门外守着,我看会儿书,谁也不要进来打扰了。我自己生一会儿闷气。”
薇薇听了,又有点迟疑,说:“将军,您可别真气坏了身子。”
左苍狼哭笑不得。
等到薇薇出去守着门,左苍狼终于又拿出那几卷军饷明细,仔细看了许久。
怎么揭开这件事,是个问题。以慕容炎现在的个性,如果她提出,或者任何温氏的人提出,都不是好事。揭开以后,又交给谁去查呢?
姜散宜的人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甘孝儒倒是巴不得严查,但是如果是他自己的人,他定然也不敢得罪姜散宜。谁能不畏强权,禀公办事,又有这个能力、能得慕容炎信任?
这件事一定会查到大司农手上,这个人还得德高望重才是。否则如何服众?
她独自沉吟,栖凤宫却热闹得紧。
姜碧兰见慕容炎过来,心里当然还是高兴的。她素来无论人前人后都是盛装打扮,今日也是风情万种。慕容炎逗着宜德公主,其实若真的论姿色,姜碧兰甚阿左多矣。哪怕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只是略显丰腴,然而舞姿依旧轻盈。
在这样的美人身边,总是更容易消磨时日。何况她辗转逢迎承欢,哪怕是心如铁石,也是要化成绕指柔情的。
姜碧兰见他似乎心情不错,也不敢再提其他,只得轻歌曼舞,使出全身解数,只求哄他开心罢了。慕容炎酒过三巡,难免与他一夜温存,醉倒在温柔乡中。
慕容炎有两日没有过来南清宫,左苍狼好不容易把军饷发放的事宜琢磨透,中午他过来之时,她倒也带着笑,陪他用了一个午膳。但是慕容炎似乎行色匆匆,很快就离开了南清宫。
左苍狼这时候才觉得有点不对,是哪里不对呢?
慕容炎回到德政殿,王允昭也看出他似乎心中有事,问:“陛下今儿个有点心不在焉,是有何事吗?”
慕容炎沉声说:“孤在栖凤宫盘桓数日,而今日,她似乎毫无所觉。王允昭,孤总觉得,她的心思,似乎不在孤身上。”
王允昭心下一沉,仍是笑着说:“将军是武人,难免心思粗犷一些。就算是心里有什么,只怕也不会表示。再说了,陛下是呆在王后宫中,她如今……无名无份,即使是心生醋意,又能说什么呢?”
慕容炎问:“当真?”
王允昭说:“陛下想想,将军若是那种捻酸吃醋的女儿态,岂不也是反常吗?”
慕容炎说:“孤只是觉得,她这样的人,偶尔见一面还行。如果长期留在身边,倒也是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