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好言相劝”,结果不但惹得郭仁青更怒,便连蒋诚贵的脸也挂不住了。
龙虎禁军一向号称大周王朝精锐中的精锐,用的是最好的武器,乘的是最优秀的骏马,护卫天子,守护皇城,对地方兵将一向是瞧不上眼。然而这一次,他们刚到此间,当晚就发生营啸,已经是落了面子。
现在,宁江更是直言他派出五百骑兵,便可打跑那三百名劫掠君保镇的蛮兵,若是让他们这一千名龙虎禁军出战,反而是白白送死,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为大周王朝最精锐的龙虎禁军,居然被小瞧到这种地步,郭仁青、蒋诚贵俱是怒容满面。
“请大人准许出战!”两将不看宁江,齐齐朝着居志荣下拜。
居志荣却是一阵犹豫,龙虎禁军是他带来的,被宁江当着众将的面这般小瞧,就算是他也觉得备没面子。但是在这些日子里,他也隐隐觉得,宁江治军,的确有许多不寻常的地方,虽然这些与众不同之处,许多地方他都看不透,也很难断定到底是好是坏,但这只军队的风气,的确是他以往所不曾见过的。
然而现在,两名将领拼命请战,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做,于是在心中快速忖道:“那支蛮兵,不过就是三百人,龙虎禁军不管什么说也是我军精锐。宁江能够带着这些残兵败将,以三千换两千,但是他手中的兵力虽然多于敌人,但最多也不过就是倍数,而且还是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现在我方三倍于敌,且训练有素,没有道理会败,若是能够全歼敌人,于我的声望也有好处。”
当下便答应下来,只是定下章程,敌人若逃,不可追敌,以免中了诱敌之计。
宁江苦苦相劝,告诉他们敌军了得,还是由我们这边派五百骑兵去吧,要不我们的人一起去?
两将心想,他为何如此想要阻止龙虎禁军出动?是了,他必定也是知道那些蛮兵不堪一击,想要争功。
郭仁青大喝道:“无需再言,不过是些不识我华夏军威的蛮子,有我一千铁骑就已足够。”
宁江苦恼的道:“你们若败了却又如何?唉,还是我派人去吧……”
郭仁青、蒋诚贵同时喝道:“愿立军令状,若是败了,提头来见!”
宁江左手负后,手持羽扇,长长的叹一口气:“唉,你们的头能拿来做什么?”
蒋诚贵额上青筋跳动,郭仁青更是一脸阴沉。蒋诚贵大声道:“我们若胜了,那又如何?”
宁江微笑道:“你们来时,我也曾说过,只要你们有本事杀蛮子,我便服你们。也罢,我也愿立下军令状,只要你们能够击败那三百蛮骑,我便服气,愿真正让出兵权,绝无二话。”
郭仁青、蒋诚贵同声喝道:“好,一言九鼎。”居志荣却是猛地看向宁江,想着他为何敢说出这番话来?
当下,宁、郭、蒋三人同时立下军令状,郭、蒋怒而出帐,点兵上马,往阵地前驰骋而去。
宁江来到外头,手摇羽扇,王克远等在他身后,彼此对望。一名武将低声道:“宁翰林……”
宁江笑了一笑,道:“无妨,看戏便是!”
***
郭仁青、蒋诚贵率着千骑龙虎禁军,往君保镇方向杀去,一路带出滚滚烟尘。
他们身为护卫皇城的精兵,竟然如此被人小瞧,仿佛连那些从北方逃下来的乌合之众都不如,这让他们这些一向自诩为大周精锐的禁军,如何能够忍受?更何况,连那些乌合之众都能够重创的敌人,他们以三倍之数,怎么可能会败?
想到等一下回去,将会看到那姓宁的垂头丧气的嘴脸,郭仁青心中冷笑。事实证明,那家伙也就是嘴皮子厉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根本就不知兵法,笺丽姑娘实在是单纯善良,才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今日必要打碎他的假面具,让世人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无能之辈。
千名龙虎禁军在烈日下冲刺,杀气凛然,君保镇离他们越来越近。远处,白云飘荡,群鸟惊起,一只苍鹰在空中盘桓。
君保镇上,随着一声呼啸,三百蛮兵各自上马,朝镇外冲去,在他们身后,烈火焚烧,百姓哭喊。为首的蛮将将手一招,苍鹰从天空飞下,落在他套着铁筒的手臂上,却是一只海东青。
那蛮将骑着一匹烈马,手中提着狼牙棒,眼看着对面卷起的尘土,以及越来越近的骑兵,狼牙棒朝天一举:“杀!”
三百铁骑齐声呐喊,声势竟然完全不输于对面的三倍之敌。
这名蛮将,乃是淳敦部中的勇士,这一次奉命洗劫君保镇,原本也是有计划的。敌人一旦派兵出战,若认为可战,就尽可能的击溃、剿灭敌人,若是敌人大军出动,那就转身逃走,诱敌远离阵地,敌人若是追,大将自能随时派兵截断敌方后路,敌人不追,那就不断的重施此计,令敌军疲惫。
而现在,看着对面杀来的三倍之敌,蛮将一个“杀”字,就是在告诉他率领的三百手下……可战!
郭仁青、蒋诚贵原本以为,这些蛮兵必定不敢跟他们作战,没想到,他们还未杀到君保镇,这些蛮子就已经主动杀了出来。再一次被小瞧的感觉,让他们怒火中烧,他们身边的那些兵士,紧咬牙关跟上,心中却开始有些发慌。
两边人眼看着便要撞在一起,对面的三百骑兵蓦地分作了两支,从他们的两侧冲过,这些蛮兵以极快的速度,就这般在马上拉弓射箭,两边的箭矢射入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