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青铜宫殿,一根根黄金宝柱往上撑起,柱与柱之间,悬挂着一片片白帐,宝帐婆娑,无风自舞。
黄金柱上,雕刻着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这些怪兽,宁江大多都是认不得的,却也有一些,虽然在现实中不曾见过,却也能够依稀从山海经中,分辨出来。
青铜大殿的内部,崭新如洗,但这并不是因为真的有谁,曾时常清洗,而仅仅只是因为,这里的每一砖,每一帐,每一柱,都在散着似有如无的宝光,令尘埃难以靠近。
宁江抬起头来,这青铜宝殿,从外部看去,颇为庄严,从内部看去,也同样是蔚为壮观。
萧菩萨哥在他的前方,老迈龙钟地拄着拐杖:“宁公子既然能够找得到这一座山,想必也已知晓此山的来历?”
宁江道:“其实我真不知晓,到这片海域之前,我甚至对这里一无所知。进入之后,也是经过一番研究,才现这片海域完全是以三颗星辰为地基的凝云虚构之境,然后靠着鬼军师之师——星落老人的一同研究,方才找出阵眼,进入此山。”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故弄玄虚,继续隐瞒。
萧菩萨哥道:“你们既然不是追着我教,进入这里,那想必就是,已经找到了嬴政的始皇陵,查到了当年三千童男童女出海的线索?”
宁江继续摇头:“非也。”
萧菩萨哥错愕的回头看他,紧接着便以拐杖猛击地面:“既和我教无关,也不是嬴政和大秦留下的线索,那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尸衍!又是这老不死,又是这老不死。”砰砰砰砰砰。
铁制的杖头猛击着铜砖铺就的地方,出愤怒的精光,震响着整个大殿。
脚步声急切的冲来,桃霏的声音随之响起:“师父?”紧接着便是刷刷刷的声音,随她冲入的青年兵士同时举起了玄武枪,对准了拜火教女尊。
宁江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手掌往后动了动。桃霏弯下腰来,看了拜火教女尊一眼,又带着身边的人退了出去。
看着气喘难止的老妇,宁江道:“老夫人年岁已高,又伤势严重,还是莫要动气了。”他已看出,这老婆子,不但被他重创的神魄未能恢复,原本就风烛残年的身体,也没有因为圣凰血的自愈功能而恢复多少。
萧菩萨哥长叹一声,转身继续向前:“公子可知道,这一座山,唤作女几山,早在两三千年、夏朝之前,它就已经存在?在这女几山中,还曾住有一位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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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山崖上,腰插宝剑的鸾梅,走在这片充满远古色彩的、幻境般的仙山中。
颈上那月牙状的漂亮小玉石,反射出淡青色的光泽,天青色的束胸襦裙,妃红色的漂亮披肩,配合她此刻的“年纪”、插于腰间彩绦内的窄而薄的宝剑,剑鞘同样是妃红色的,剑柄上的彩穗,随着她沉稳的步伐而晃动。
薄而小巧的,红嫩的嘴唇,微微的抿着,黑色宝石般的闪亮的眼眸,略带着一丝杀气与愤怒。在她的前方,立着纤长而又秀气的、江南水乡般的女子。陡然间转过身来,朝向了杀气凛然的女孩,紧接着却是一声冷笑:“就来了你一个么?”
鸾梅紧握着宝剑,独自面对着拜火教的恶女神:“我一个也就够了。”
“就凭你?”化名阿秀的恶女神,因为被此刻的女孩看轻,而出嘲弄又略带愤怒的娇笑声,“没有善女神的附体,你真的以为靠你自己能够做得了什么?昆仑山上一只愚蠢的小毕方,加上尘世里一个在皇宫长大的,愚蠢的女人,没有能够看清现实,就自以为是的,以为能够与神作对、与圣凰为敌。原本以为,她的离开会让你变得聪明一些,结果还是一样的愚蠢。”
“或许吧!”鸾梅猛然拔出宝剑,锵的一声,宝剑竖在胸前,闪耀出锋利而又冰冷的杀气,“就算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幻泡影,但是我们也曾经期待过,努力过,而现在,我也依旧不会放弃绮梦。天也好,神也好,任何欺压我们的人,最终,我也一定会将它踩在脚下。说到底,你也跟绮梦一样,只是被朱雀奴役和压迫的可怜人,难道你就甘心,永生永世的供它驱使,受它折磨?”
“住口,你知道什么?”恶女神,怒气冲霄,“你根本不知道圣凰有多强大,你根本什么也不了解。从一开始,不要弄出这么多的名堂,老老实实的让你自己成为善女神,加入我们,不就好了?就是因为你的天真,你的愚蠢,害得你口中的绮梦在昆仑山受尽折磨。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受尽了多少苦?呵呵,她现在多半已经开始后悔,后悔来了这一场,后悔成为了你的伙伴。她原本有机会的,我们给了她赎罪的机会,她却用在这个世界魂飞魄散、回昆仑山受尽折磨的代价来保护你,你的天真,换来的是她的愚蠢,她用她那愚蠢的牺牲来保护你的天真,说到底,你们不过就是沉迷在美好梦幻里的孩子,只有死到临头的那一天才会知道什么叫后悔。”
咣,金光炸响,金色的环,锋锐的剑,在彼此的碰撞间交击出混乱的火花。绮梦在泰山压顶般的金环下,宝剑横架,玉洁冰清的脸蛋在剑光的反射下,绽露着坚强:“如果有的选择,我会希望,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换回她的未来。如果有的选择,我会希望,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完全的交给她,让她能够永远活在美好的梦境里。但是,我们已没得选择,所以,我会认清现实,我会变得比绮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