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东门就吹吹打打的来了一长串出殡的队伍。
新换防的守城兵士,也不清楚这能不能放出门,也不敢轻易的开门,就把所有人堵在了城门下。
肖骁申就使个眼色,那些出殡的人就对城门边的守城兵士推推搡上起来,也吹打得更是厉害,惊得半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个小校尉慌慌张张的跑到东门来,才挥手让人开了城门,把出殡的队伍放了出去。
原来郑王在北门的箭楼上,都听到了东门吹打的声音,他问过守城的兵士后,生怕在伏击之际节外生枝,就让人赶紧把出殡的放出去。
肖骁申、冯邦安一行人一路继续吹打,直到走出去几里地后,才扔了棺材和招魂幡等,杀了那些和尚和道人,转而操小路往灵洞位置而去。李保全一家和念空也被押着跟在后面。
却说,在肖骁申一行人赶往黑松山的灵洞之际,威锋营的兵勇也整装待发集结在大营。
郑王骑马站到队伍前,用目光检视着烈烈战旗下的兵马。冬日早晨的阳光格外夺目,这些铁甲兵勇和喷着雾气的战马,动静之间,涌动着一股股的热血。
团练苏代全曾经带队偷袭过一次林场,所以他的马队在最前面。而紧跟在他身后、骑一匹梨花马的,就是大宋天子赵匡胤。
当郑王检视的目光停留在赵匡胤脸上时,赵匡胤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微微抬起下颏,很轻蔑的看着郑王。
郑王脸上毫无任何表情,他催马过去后,翻看了赵匡胤被绑缚在马缰上的双手,也没多瞧他一眼,就回到队前。
赵匡胤虽然脸色还算平静,不过要是此时将他嘴里塞的梨木取掉,他一定会破口大骂。
郑王手一挥,兵马开始缓缓的启动,往北官道奔驰而去。
而另一边,屠龙社的六个人全都站在西北官道的山坡上,焦灼的等待着。梁玉喜、秦县尉也带着两百多名兵勇,在进入山沟的入口,准备着滚木和石块。
一切都照商议的计策行事,诛杀阿布洪曼和人偶的大幕,在冬日艳阳下徐徐拉开。
黑松山被一番银装素裹后,十分的静谧。山弥山林场也跟那背后的山峦一样,默然而立,等待和承受着所有将来到的一切。
由于一直没有城内的消息,花脸子也几次进城未遂,所以阿布洪曼一直忧心忡忡,不知道屠龙社的人,现在究竟在哪里?他们想干什么?
整个林场本来就没有几个活人,除了花脸子和秃瓢子外,剩下的就是些人偶。
阿布洪曼走进木板房,口里念诵着经文,巡视着躺在炕上的人偶。
自上次,人偶在追击威锋营时,不仅一无所获,还受伤不少外。阿布洪曼就加紧了对人偶功力的提升。
虽然现在无法出境,也无法攫取大宋江山,阿布洪曼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但他得知屠龙社入境后,心里就陡然惊惧起来。
上一次在大漠侥幸逃脱后,若干年来,屠龙社紧追不舍,阿布洪曼心里是恨之入骨。
但他庆幸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上一次自己并未真正良久人偶术,所以无法抵挡屠龙社的追杀。而现在人偶术日臻强悍,就是一支千军万马的军队也未必能胜得了,何况现在清河境内哪里来的千军万马。
阿布洪曼出了木板房,这时,就看花脸子急匆匆的从大门口跑了过来。看他惊惶不已,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花脸子边跑边喊道:“师尊,来人啦……来人啦……”
阿布洪曼沉着脸,“慌乱什么?怎么回事?来的什么人?”
“师尊,来了一支兵马……看不到尽头,不知是多少兵马……”
阿布洪曼不由得哦了一声,他快步往大门走去。耳边也隐隐约约传来了铁蹄的声音。当他看到山路尽头高高飘扬的龙旗,和一个大大的赵字时,他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已经如轰隆隆的雷声一样。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旌旗中飘扬的会有一面龙旗。赵匡胤会御驾亲征来此?怪不得前几日,花脸子去了几次清河县城外后,就回来说有传言,赵匡胤在清河县。
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十分精锐的骑兵。阿布洪曼也知道清河县有支兵马,不过只有一千人而已。而朝廷会不会另有兵马入境,这个倒无法猜测。
只是今日所见的,一定比那日来此偷袭的兵马要多得多。
眼看着马队越来越近,阿布洪曼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既然朝廷官兵至此,除了硬碰硬之外,人偶并不会退却。何况现在赵家天子在亲自督战,那正好就是一个机会,
阿布洪曼转身走到搭的祭台,盘腿坐下,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花脸子站立在他身后,手执朴刀佑护着他,铁扇子头陀继续在瞭望塔打探。
木板房的门哐当就开了,一个个人偶身着铠甲,手执大斧列队而出。
这些人偶面如死灰,目露凶光,表情暴戾,一副要撕碎一切的架势。数十名人偶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到大门口站定,集结等待着。这一切都在阿布洪曼的经文操控之下。
威锋营的前锋兵马在距离山弥山林场几十丈的位置也停了下来。这时北风刮了起来,漫天都是被刮起的雪粒。
望着林场紧闭的大门,苏代全心都揪紧了,上一次来此试探一击时,人偶们迅捷的动作他还历历在目。
虽然统领并未特别叮嘱他,要保护好赵匡胤,但他时不时的还是回头看看,生怕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