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雏鸟就没那么多顾忌。
一路之上,这边嘎嘎嘎,那边嘎嘎嘎,左边嘎嘎完,右边继续顶上。
秦宁被吵得头疼,差点维持不住笑容。
按回额角鼓起的青筋,他忍!
同样被吵得闹心,信天翁和大雁加快速度,三个小时的路程,缩短成两小时不到。
羽族建造的城市,向来没有围墙。
随族群规模增大,空中建筑不断向四面拓展,城市边缘距海边仅有数十里。
“停下!”
伴着声音,两只红隼俯冲而下,拦住一行人。
随着虫潮临近,各星域都加强防备。
虽然给虫族九个胆子,也未必敢明目张胆闯蓝域。但该谨慎时也要谨慎。谁晓得虫皇会不会脑袋发热,效仿先代,主动前来送菜。
“白岩?”一只红隼认出白岩,问道,“你们要出城?”
“到城外海滩。”
“带着雏鸟?”
黑旋解释道:“都是破壳不久的雏鸟。白颊黑雁的传统,想必你也知道。”
红隼侧头,扫过信天翁和大雁背上。
几只雏鸟混在一起,一样的黑发,深色眼睛。不看图腾,很难辨认出,里面还有一只鸑鷟。
“好吧。”红隼点点头,让到一边,“日落之前一定要回来。”
“没问题。”
黑旋依旧严肃,白岩飞上前,拍了拍红隼的肩膀,道:“听说你今年有了雏鸟,恭喜。”
红隼现出笑容,英俊的面孔似在发光。
“多谢!”
离开城市边缘,信天翁和大雁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就能闻到海风的咸味。
第一次出城,黑鸣几个都很兴奋。
在孤岛生存不短时间,再次看到海,秦宁也有些感慨。
“下去吧。”
白岩盘旋一周,选定一片沙滩,当先飞了过去。
信天翁缓慢降低高度,大雁却是越飞越高。
秦宁抬起头,就见黑旋飞到合适位置,长腿伸出,接连几个漂亮的回旋踢。六只雏鸟相继离开雁背,扑腾着高空坠落,一个接一个栽进沙滩。
黑鸣爬起来,呸呸吐出两口沙子。
“不够高,沙地太软,不过瘾。再来!”见秦宁呆呆的看着他,上前一拍肩膀,“来,不用怕,我带着你!”
咕咚。
咽了一口口水,秦宁知道,躲不开这一遭。
不就是蹦极吗?
不就是不系绳子吗?
不就是几百米高空,不系绳子,被人往下踹吗?
他不惧!
于是乎,秦宁跟着黑鸣,一起爬上雁背。
黑旋看看白岩,后者向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很明白:别怪兄弟没提醒,你敢踹踹看?
“旋叔?”
预备好,身后却没了动静。
黑鸣好奇回头,发现黑旋竟倒退五六米。
“没事,旋叔不帮忙,咱们自己来!”
大雁升得更高,少年的声音,很快被海风吹散。
在孤岛跳崖之后,秦宁再次体会到失重的感觉。但下落不到五米,黑色光翼自然张开,“迫使”他停在半空。
几只白颊黑雁还没长出硬羽,中途变成毛茸茸的圆球,扑腾着翅膀,二度栽进沙里。
“过瘾!”
雏鸟们大声笑着,两只还滚到一起。
秦宁落到海滩,刚想开口,就被黑鸣捶了下肩膀。
“我还以为咱俩年纪差不多,原来你比我大?”
“这个……算是吧。”
白珝说过,鸑鷟的身份最好隐瞒一段时间。凤凰和寻常羽族的区别,也不好认真解释。
归根结底,黑鸣也没说错。
十辈子加起来,他的确年纪不小。
“海啊!”
玩过高空蹦极,雏鸟们愈发兴奋。
黑鸣大笑着,一把拉住秦宁,直冲向海浪。
“难得这样的机会,一定要玩个痛快!去了学校,很长时间都出不来,快走!”
很长时间出不来?
秦宁被动跟着跑,心头一动。
难不成还是封闭教育?
雏鸟们变成少年,几个猛子扎进水里。
海水有些凉,秦宁划动手脚,很快浮上海面。玩性起来,干脆和黑雁们玩起了潜水。
沙滩上,白岩和黑旋面面相觑。
不知道内情的,看到这幅场景,会认出水里那只鸑鷟吗?
十成十就是一只海鸟。
玩得正起劲,海边又飞来三只大雁。
雁背上跃下几个同样俊秀,额前有一缕红发的少年。
看到海里的雏鸟,少年们立刻皱眉。
“真晦气,又碰到他们几个!”
护送的成鸟们彼此打着招呼,雏鸟们却不怎么友好。
“是你啊。”黑鸣躺在水里,当场开嘲,“胆小鬼不呆在城里,到海边做什么?”
“你才是胆小鬼!”
少年愤怒握拳。
不就是没玩跳崖吗?
他是红腹黑雁,又不是白颊黑雁,没有类似传统,跳哪门子跳!
“胆小还不承认,我都替你脸红。”黑鸣游到秦宁身边,搭住后者肩膀,道,“看到没有,他不是黑雁,都敢和我们玩!”
“他是谁?”
“他是秦宁。是,”黑鸣顿住,转头问道,“对了,你是什么鸟?”
“我是鸿鹄的亲族。”
“真的?”
黑鸣立刻瞪大眼睛,红发少年也被吸引住。
“难怪白主会养你。”
黑鸣得出答案,和秦宁更加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