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真巧啊。”秦钰嘴上寒暄,却没有上前半步。
孙总连忙跑过来,苦着脸说:“秦先生,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吧。您也知道,我没别的产业,就守着个小酒吧,留着将来养老用。您是知道的,没您点头,我也不敢在京城趟浑水……”
秦钰听得不耐烦了,打断孙总的话:“既然把儿子带来了,怎么话还说不到点子上呢?”
孙总像被掐住了脖子,顿时哽住了,片刻后怒气冲冲朝身后摆了摆手:“败家子,还不过来!跪下!”
孙以翔瞠目结舌,魏广业也吓了一跳。方奕撇撇嘴,一脸不屑。魏禾趴在秦钰怀里打了个哈欠,冷眼旁观。
秦钰没吭声。
孙总下不来台,暗叹自己失算了。想想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秦钰,不是第一次跟秦钰打交道,怎么还是不了解这位爷的性子呢?原以为呵斥儿子跪下,秦钰好歹会给个面子,假装客气阻止一下,结果人家压根没表态,这……跪还是不跪啊?
做生意的人,能屈能伸,孙总犹豫片刻,就拉下脸来数落孙以翔:“拉倒拉倒,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跪秦先生?过来道歉!”
魏广业松了口气,方奕冷哼一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魏禾依然趴在秦钰怀里打哈欠。
秦钰却摆弄着手机,好像与己无关似的说了句:“不跪了?我手机都准备好,就等着拍照发朋友圈了。”
“……”孙总脸上讪讪然,孙以翔表情好似吃了翔。
“这就完了?”秦钰侧头看向孙总,孙总打了个冷颤。
“以翔,你聋了?还是哑巴了?”孙总心里憋屈,不敢跟秦钰发火,转而将气撒在了孙以翔身上。
孙以翔咬紧牙关,气哼哼走上前,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是我不对。”
魏禾不爽,她可还清楚记得孙以翔是怎么羞辱她,又是怎么处心积虑骗了她一年的。说什么道歉,一句“不对”就完了?
不高兴了怎么办?飞机耳,炸毛,甩尾巴,磨爪子!
“你就是这么道歉的?我家猫都看不过去了。”秦钰连忙安抚魏禾,目光扫过孙以翔的脸:“要么死,要么低头,你选。”
“死?想要我命?真当天下没王法了?”孙以翔眼睛都红了,故意放大音量,惹得众人围观,借此给秦钰施压。
孙总也算精明人,儿子自然也不差,并不是全无心机,没有头脑的熊孩子。只是,年少气盛,如何都受不得半点委屈,确实不如他老爸。
秦钰拍拍孙以翔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随后,转头对魏广业和方奕说:“走吧,外面又起风了,待会儿……估计要下暴雨了。”
随后,秦钰抱着魏禾,与孙以翔擦肩而过,朝门口走去。
“啪!”一声脆响,瞬间鸦雀无声。孙以翔捂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爸,你打我?你为了那个小子……打我?”
对于孙以翔的质问,孙总恍若未闻,只是匆匆望向秦钰离开的方向,可惜只看到秦钰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也没因这一巴掌停滞分毫。
“你……你……你这可真是坑爹啊!”孙总扔下孙以翔,推开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匆匆跑向门外去追秦钰,只可惜,追到门口的时候,秦钰已经开车离开了。
孙总捏紧拳头,额头铺了一层细密汗珠,站在冷风里咬紧了牙关。
……
回家后,窗外电闪雷鸣,雨势一发不可收拾。
隔壁赵奶奶家的三花大猫正蹲在阳台上看雨,一动不动。魏禾看到大猫身后,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低头看书。老太太身材消瘦,皮肤苍白,戴着金丝边眼镜,有几分学者的味道。
魏广业将铜钱放到隐蔽处,随即去找秦钰谈话。
二人落座,魏广业却迟迟未开口。秦钰耐心等了片刻,试探着问:“魏叔,您找我是……询问铜钱的事?”
魏广业摇摇头,眉头深锁:“不是,我是奇怪……你为什么当着那个什么翔的面儿冒充小禾的男朋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真的认识我家小禾。”
什么翔?能是什么翔?魏禾哑然失笑,翔就是翔喽,螺旋形的,长条形的,软的,硬的,黄的,黑的……至于孙以翔,一定是最臭的!
“不,我不认识你女儿。只是那个什么翔说话太难听,我看不过去,就胡言乱语了几句……还望魏叔不要生我的气。”秦钰微笑,理由虽然有些牵强,却没有其他更合理的原因了。
魏广业沉默片刻,算是认可了秦钰的解释,随后郑重其事问:“小秦,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又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那个孙总对你……好像很忌惮的样子?你不是学生吗?为什么他会怕你?”
魏禾眯着眼趴在沙发上,耳朵却一直竖起听声,对秦钰方才的解释嗤之以鼻。秦钰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猜到猫就是魏禾,魏禾就是猫。不然,以他那个性子,才不会为了认识仅一天的大叔,编排自己是某个陌生妹子的男朋友。
至于魏广业接下来的问题,魏禾也十分好奇。既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决定跟秦钰一起生活,就很有必要了解秦钰的背景和过去,越多越好。
秦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魏广业会来盘他的底,随后便笑了:“魏叔,我就是京大的学生,学文物鉴定的。我父母都是商人,常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