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珏午宴后才离开,走的时候神色有些郁结。 要?? 看书几次拿话试探司马玉楼,却都被他轻轻绕开。
司马珏可不相信王兄真的甘于闲散,如今镇国公的权势已经大到要威胁皇家威严的地步,连皇帝对他都要礼让三分,司马玉楼也是姓司马的,若真有一日皇权旁落,对他可没有半分好处。
可笑太子还将桓庭看作扶佐重臣,一心帮着他力压南方士族。转而又想到右相王浩对自己的态度,无奈地苦笑一声,人人都以为自己痴心妄想那张宝座,自不量力要与太子为敌,犯了皇帝的忌讳。
他纵马缓行在钟山宽阔的大路上,举目远眺建邺城的雄姿,钟山和石头山如一龙一虎盘踞在侧,将这座宏伟城池拱卫其中。
世间事亦是如此,只有左右制衡,不偏不倚,方是长久之道。父皇从前还一力扶持王浩,以求南北平衡。如今桓庭费尽心思排挤异己,安排亲信力推军政一体,实在是其心可诛。
司马珏一心只想做如同老楚辰王司马峻那样的人,当年尽心扶持父皇登基,事后功成身退,实在可歌可颂。
可惜自己虽有视皇权如粪土的高风亮节,太子却没有父皇的胸襟大度,自己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屈辱和不屑。如今只是稍微硬气一些,便又成了贪图皇位的小人。
司马珏哀叹世人皆醉我独醒,满心愤慨地返回了建邺城。
他走了之后,谢巍然又拉着司马玉楼在书房里谈了一下午。
锦依便和筠慧守着谢颖然,其间她醒了一次,仍是喊疼,连东西也不愿吃。锦依好生劝慰了一番,将巧薇用野鸡肉熬的肉泥粥哄着她吃了半碗,才又睡下了。
两人坐在外间,筠慧看着她用极细的丝线在一件小袄上绣花样,问道:“这是给谁的?”
锦依笑道:“给如儿的孩子做的。”
“还早着呢,这时候就开始动手了?祖家也不缺针线上的人,还要你巴巴地做了送去。”
“自己做得穿着更舒适些,到时如儿生产的时候天气还冷,小孩子家的衣裳自然要备得多些才好。”锦依浅笑道。
筠慧默了片刻,难得地夸赞了她一句,“你这人倒是有耐性。”
锦依抬头笑看她一眼,复又垂下头做针线,口中轻声说道:“并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尊崇的身份,可以不须掩饰情绪。? ?我并无家人可以依仗,即使不顺心,也不能只顾眼前,一时泄愤也是于事无补。”
筠慧知她这话是劝说自己,只道:“瞧你说得这么可怜,难道玉楼对你还不够好?”
“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锦依清然而笑,“所以我才更要处处为他着想,不能辜负了他。”
筠慧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要我装模作样地和稀泥,却实在是做不到。我这人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我起码能分得清忠奸善恶,你别看太子表面上对司马珏那样和善,其实他心里尽是些歪主意。还有桓媛媛,看着温柔乖巧的样子,我看她肚子里那颗心都烂了。”
锦依听她自诩是非分明,实在是哭笑不得,无奈地看着她,“姐姐觉得我也是大奸大恶之人吧?”
筠慧一时语塞,张了半天口,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锦依忍不住问道:“姐姐,你为何不喜皇后?”
筠慧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却是一声不吭,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锦依一直对这件事极为困惑,最初还以为会不会是她父母的死与皇后有关,除了这样不共戴天的仇恨,又能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对当朝国母这般记恨?
后来才知道,皇后嫁进华景的前一年,当时的四皇子和四王妃便已双双离世,据说与先皇后有些瓜葛,最终也正是因为这桩旧事被抖落出来,先皇后才被先帝打入冷宫,又在先太子逼宫未遂后一并处死。
筠慧一直养在楚辰王府,只在十来岁的时候在宫里住了半年多,皇后虽独宠于后宫,但想必也不会与她一个小姑娘计较长短,到底是做了什么让筠慧这样恨之入骨,连带着自己也被无辜殃及。
申时都快过了,司马玉楼和谢巍然还在前面书房,也不知在谈些什么。锦依正想打发巧薇到前面去问问,今日打了不少野味,正好晚上做烤肉来吃。
巧薇去了不久,司马玉楼就过来了,笑着道:“我也是正想着今晚吃烤肉,刚才已经吩咐人在前面院里搭架子了。”
锦依心里一直想着件事,只是从回来没多久,王府的护卫就过来了,听雨和扶风一直在忙着布防,这时才对司马玉楼说道:“你之前说,那个虎洞里还有一只虎崽活着,……”
司马玉楼用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你想抱回来养?”
锦依前几日还跟他说起自己和巧薇在尚秀堂养虑崽的事,当时因为吃不饱不得不将它放归山林,一直甚为遗憾。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那只母虎想是担忧自己死了幼崽也无活路,这才狠心将它们都咬死,锦依本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却被母虎这样惨烈的举动触动了心绪。
她点了点头,紫眸中有淡淡氤氲,“我们把它抱回来养吧,待它长大之后再放回山里。”顿了顿,又道:“不能放回钟山,否则也只能是沦为猎物,要寻个远一些的山林。”
司马玉楼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到屋外,叫了听雨过来,“你去虎洞看看,那只虎崽若还在,就把它抱回来。”
听雨去了后,才对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