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于渊睁开眼,望尽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他晃了晃脑袋,摸索地往前走,身上传来剧痛,他下意识碰了碰,随即皱起眉头。
想起晕倒之前还在梁公公的附近,难到自己身上的伤是拜梁公公所赐,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视线还没有清晰,他只能继续磕磕绊绊地走着,“有人吗?”
没人回应,他明白过来现在身处的地方只有自己,并无其他人。也不知道梁公公那边怎么样了,总之待在这并不安全,还是快离开吧。
卫于渊一边胡乱地走动,一边细细听着周围的声响,哪里有声音就往哪个方向去。
听清有宫女银铃的笑声,他激动之余扑了过去,感觉怀中抱到了什么,下一刻身周都是尖叫。
他摸了摸怀中的人,触感到了一些温热的湿黏,刺鼻的血腥让他确定了内心的想法,他扶好怀中的人想为她把脉,这时又传来阵阵脚步声。
一声“拿下”过后,卫于渊被人束缚了起来,胸腹受击后刺痛闷痛交加,他痛鸣着,眼中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
当他看清所有的事物时,只听耳畔有威严之声道:“跪下。”接着他就被身边两个侍卫强制按在地上。
膝盖敲在地面声音响亮,更引来几道视线,卫于渊缩着肚子奇怪地看着这些人,“怎么了?”
那些人不再看他,叫唤了一声,稍后抬上了两具女尸横放在卫于渊面前。
张鹏负手而立,俯视着卫于渊,语气有些轻蔑,“你还不从实招来!”
“我、我招什么?”卫于渊双手撑在地上,因为身上的疼痛脸色苍白了几分,他无力瞥了几眼两具女尸,十分莫名。
那些人还以为这是他干的不成?
卫于渊不知道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会矛头都指向了他。
第一具女尸是西祠宫的宫女,追查的殛司院已经判定是和行刺事件有关,不久后有宫女站出来指出,她看到那位西祠宫宫女死前不久和卫于渊走在一起,于是张鹏催促人手去寻找卫于渊的下落。偏偏在这个紧要时分,卫于渊突然现身杀害了指证的宫女,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好不放肆。
当然,这都是旁人的看法。
卫于渊听张鹏“细数”有关自己的罪孽,愈发觉得不可理喻,“你们说的是什么啊,这和我没关系!”
张鹏冷哼一声,道:“强弩之末,把他关起来!”
“是!”张鹏的下属们拖起卫于渊,不顾他表现出的痛苦之色,往门的方向而去。
黎融看了下第二具女尸,然后收回手,站起来对张鹏说道:“张大人,这事有些蹊跷,我们是不是再查下?”
张鹏皱眉地看了黎融一眼,冷声道:“我们在短时间内侦破刺杀六公主的事,陛下必然赏识殛司院的办事效率,”他话语一低,随即重重地拍了下黎融,“不要做多余的事。”
黎融闻言神色凝重,并不作声。
张鹏再不看他,动身去找赵恒光。
躲在暗处的郑泽信见黎融蹲下继续查看尸体,不由叹气,这世道,总有不识好马的人,这黎融,可惜了。
郑泽信跃身偷偷没入路过的侍卫行列,再慢慢退出,自然地走到黎融身边,“黎兄。”
黎融抬头,看到有点熟悉的面孔,随即反应过来,“是你啊,郑言兄弟。”
郑泽信点头,也蹲了下来,“我听说这边查事有了大突破,便过来看看。”
“是五殿下派你来的?”
郑泽信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很快就切入了话题,“你看这具尸体又看到了什么?”
“我觉得这个宫女并不是卫于渊杀的。”黎融说不清为何对郑泽信就能畅所欲言,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
“她胸前的伤口有几分微斜,若是正面刺来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留的血很多,且切肉不平整,这是手法的问题,显然不是熟练的,和第一具尸体比起来,凶手的手法差太多了。”
郑泽信为黎融的话做了总结,“就是说,两具尸体的凶手不是同一人。”
“对,”黎融翻开了第二具尸体的手掌,上面有些印子,是太过紧握住某样东西而造成的,这已经大大说明了,“她是自杀的。”
郑泽信点点头,拱手作揖表示钦佩,“这么大的事,该告知张大人的。”
黎融苦笑摇头,“该说的我会说……”
只是,听的人未必会听进去。
郑泽信知道黎融的无奈,但此时的他不便说什么。
告别了黎融,他去了西祠宫,把事和赵河清说了一道。
卫于渊也算是与他们有些交情,这般被陷害,自是不会不管的。
赵河清道:“泽信,你去看看他吧。”
“正有此意。”
那边卫于渊进入大牢后,手上没了束缚,就马上解开自己的衣服,看到身上缠绕的丝线,脸色沉了下来,脑海中的信息瞬时清晰了,那梁公公就是行刺赵荷荞的人!一切都是布置好的。
他……做了替罪羔羊。
卫于渊颓废地用肩膀挨着墙壁,无声哀叹。
他手上没有工具,无法断掉这些丝线,忘记疼痛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不去在意,他开始向着别的事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
兰姑娘若是在此会不会伸出援手呢,她那么侠骨柔情,一定会吧……唉,别傻了,兰姑娘也只是一个大夫,不问政治权势,做不了什么。在这复杂的皇宫,谁又能帮他呢?
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