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玉莲就跑到院里,把花不忧叫了出来,说要去街上采买些东西,让他陪同。
这头母老虎可不像别人家中的淑雅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到一个店中,都能受到老板殷勤笑脸,看来是这些店里的老主顾。花不忧在觅春楼就知道姑娘们逛街的霸道功力,那些娇俏的小女子一上了街,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莲步轻迈不知疲倦为何物。
身体孱弱的姑娘们尚且如此,玉莲这位五境高手逛起街来,该是怎样的惊世骇俗?!
等两个时辰之后,花不忧就领略到了大小姐的厉害,逐渐从眉开眼笑转变为垂头丧气……
起初,还以为玉莲相中了自己的眼力价,让他帮忙挑选一番,到了后来才知晓,原来是玉莲大小姐没有贴身婢女,纯粹让他来当个拎东西的帮手。
只见花不忧身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丝绸包裹,就连脖子上都套着一个,总重量怕不下几十斤重,要不是他身板还算结实,内力也有了一定火候,早就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长时间的逛来逛去让他苦不堪言,衣衫已经浸透,腿跟长别人身上似的,快要麻的找不到在哪里。
花不忧边走边寻思道:街上体态纤柔的女子们,也不知练过什么绝世神功,怎么如此能走?光是刚才路过那位二百来斤的大姐,就来来回回碰见过八次,绝对比自个逛得时间要长,再看她手里拿着比自己多了一倍的包裹,举重若轻,难不成是位隐匿市井的绝世高手?但没听说过高手有这般体态的啊……
花不忧长叹一声,如果有选择的话,宁愿跟崔伍长拼刀子,也不愿意再干伺候姑奶奶的活……
玉莲负着手潇洒前行,不时冲着商铺里指指点点,对花不忧讲述着哪家的布料齐全,哪家的铺子脂粉更好一些。
花不忧实在走不动了,趁机坐在路旁石阶上坐了下来,抬起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哀求道:“师姐,能歇会吗……”
玉莲丢给他一个鄙弃的白眼。
还好母老虎对待花不忧算是温和,换成别人敢这样,准保受到一顿粉拳,还得踹几下解解气。玉莲扫了眼路过的几位女子,问道:“喂,你说女人脸上胭脂擦重一些好看,还是擦淡一些的好看?”
花不忧瞥了眼玉莲粉俏脸蛋,在阳光洒下后显得洁白如玉,平日里聪颖机警的少年赶忙答道:“当然是淡一些好,就像师姐这样。”
玉莲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花不忧摸了摸挂的一把佩剑,咧了咧嘴,这把剑实在是普通的很,是刚才经过一家兵器店中刚刚买来,就是因为心思灵活的老板奉承一句好听话,便被心花怒放的玉莲高价买下。看着几乎比正常价格几乎高了十倍的破剑,花不忧只能摇头苦笑。
这时,路上走过来两位年轻道士,看模样也就二十来岁,身穿青兰长袍,顶髻用木簪别住,脚蹬云鞋。虽然看似出尘之士,但是两双贼眼却一直盯着玉莲不断打量,猛咽口水,饥色的神态一览无余。
“三仙观?”
花不忧心中一跳,城里没有别的道家弟子,只有三仙观一个山头,两位出家人没有背负包裹,也不像长途跋涉的外地来的道士,稍微一琢磨,就能猜得出是三仙观的人。
他来到古滇这么长的日子还没见过三仙观的道士,都是听别人说起里面的道士是如何清虚自守,如何卑弱自持,反正描述的都跟不入世的缥缈仙人一样。
可眼前的两人流哈喇子的模样?
呸!
什么玩意!还没青楼里嫖客们有风度!
花不忧暗骂一句。
花不忧正要扭头,忽然心思一转,瞬间拿定了主意,大跳起来,高声叫道:“师姐,那俩臭道士看你屁股!”
花不忧之所以这么喊,也是有他的道理,如果说俩道士只是普通盯着玉莲看,那也没什么大碍。街上车水马龙接踵联肩,谁看谁一眼还能犯了王法不成?但是提及到这羞人的地方,母老虎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就下不来台了。
果不其然,四周的人群因为花不忧的大声喊叫,全都驻足看向玉莲,而母老虎脸上浮现煞气,盯向花不忧手指向的方向。
两个道士虽然扭回了头,可是被花不忧喊破后,脸上泛红,显示出不自然的神色,分明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玉莲“嗖”的一下,从花不忧腰间抽出配剑,快步走向两个道士,剑尖指向其中一人,叱道:“狗道士,你们瞎看什么呢!”
两人确实是三仙观弟子,平日里没怎么下过山,这次奉命来城中买些常用之物。由于平日里观内的女子很少,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两人这次就在街上多转几圈,瞅一瞅大闺女小媳妇来饱饱眼福,没曾想刚看了眼姿色出众的美人,便被识破。
蒜头鼻道士是师兄,观内的三代弟子,平日里被百姓们尊崇惯了,谁见到不对他低头喊声“小真人”?贵气的很。在这熙攘的人群中被人家指着鼻子骂“狗道士”,他可不干了。
蒜头鼻道士怒气上涌,脸色瞬间变得酱红,回击道:“呸!谁看你了。就你的丑模样,给道爷百两金子都不稀罕看!”
他也是涉世未深,对城中情况不熟,还以为红衣女子只是小门小户里的泼辣小妞,谁能料到,对方乃是玉剑门说一不二的大小姐。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
玉莲被当众羞辱丑陋,双目喷火!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