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在脸上,打乱了她的一点思绪。
她突然觉得,贾冰冰的个性有点像谁,但某个身影一闪现在脑海里,又立马引得她摇摇头。
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怎么会像君墨?再怎么复杂,再怎么城府深,又有谁比得过君墨?
七年。
七年的时间,没有谁看出了他的可怕,在所有人都以为,君墨会输的时候,他赢了,赢得十分漂亮。
漂亮到在他眼前的一切障碍都被铲除,再没有人能对他的皇位产生一点点威胁,他坐在至高至上的位置上,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来质疑他。
他是天生的帝王。
在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站在高高的阶梯上俯视众生,再没有人敢说他不够完美强大,那个温吞如玉的君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傲霸道浑然天生的帝王。
像是又回到冰冷的地牢,女人猖狂的笑声尤在耳边,“顾贞然,顾贞然!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你以为,除去你顾家之女的身份,他会正眼瞧你吗?!别想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的耳朵还在流血,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响在耳边,她听得并不真切,脑子里嗡嗡回响着的,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事实。
头发凌乱散落,一根稻草挂在发间,手脚被铁链牢牢拷住,黑暗之中,她微微抬起眼,烛光在她眼里一明一灭,这双眼里透露着恨意,竟是那样地慑人!
像是孤夜中的狼,幽黯的眸中闪着亮光,她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猩红,是鲜血留了下来,她却丝毫不在意。
疼吗?
疼。
可是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痛,宛如刀片一刀刀割在心口,铺天盖地地恨意像是要将心脏撕裂,一点一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在泪水已经干涸,脑袋低垂着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她半跪在地上,只要微微一动,就伴随着铁链相撞的声音。
叮铃。叮铃叮铃。
凄冷空寂的牢房里,来人笑声停歇,只剩下几声极轻极缓的叮铃。
顾贞然突然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低垂的肩一耸一耸,颤抖着像是在哭泣,可是她的嘴角上扬,在阴影之下,露出一个疯狂而绝望的笑容来。
她张嘴,声音是沙哑的,不凑在她身边几乎听不清。
可是她还是在说,不是说给谁听,只是说给自己听,她说。
——顾贞然,你个傻子。
没人能理会那种绝望,或许在主角的眼里,她不过是咎由自取,后宫之中的斗争,她输了,所以她沦落为阶下囚,惹人耻笑。
可是最让人难受的,并非是这种身体上的煎熬,如果在今天,是君墨争夺皇位失败牵连于她,即使再疼再苦,她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从一开始嫁到皇家,她就已经做好了相当的觉悟。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事实上,她身在顾家比谁都懂得权益利害,在皇家,你争或不争根本不重要,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只要当权者一个不高兴,祸连九族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
她说要嫁给君墨的时候,家人是强烈反对的,可偏偏她不听,她要嫁,而强求的后果,就是这一座冷牢,一世孤凄。
顾贞然痛苦地闭上眼。
回忆如同烟云消散,再睁眼,眼前又恢复一片祥和,宽广而耀眼的世界,四个兄弟守在身边,静静地站在栏杆前,看着又一次静下来的水面。
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是这半分清闲,也不全是她的。
兄弟们似乎担心她会为极品相亲对象而不高兴,所以一直在外头转悠了几圈,直到顾贞然表示自己累了,才打道回府回到了陈家。
然而一打开门,热闹的说话声立马停了下来。
屋子里的灯光大亮着,苍老的男人坐在客厅最中央,头花发白,背却挺得笔直,手中拿着一根拐杖,两撇胡须随着他的呼吸轻动,看起来好不威严。
在他身边一个年龄相仿的老管家双手交合,目不斜视站在一旁,在看到他们进门的瞬间,微微低下头,说道:“少爷、小姐,欢迎回家。”
四个人一下子噎住了。
呆呆地愣在原地,只有顾贞然见到他的瞬间,眼睛弯弯地眯了起来,说道:“爷爷。”
剧情里的陈雪与四位兄弟的关系不好,但同爷爷却是非常亲昵,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爷爷在世的时候,所有人都拿她大小姐没办法的原因,因为但凡有谁敢给陈雪不舒服,陈老爷一定还给他千倍百倍的难堪。
老人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但嘴角那一点上扬的痕迹却暴露了他心底的欢喜,他天生就严肃,只有陈雪不会怕他,所以对这个孙女,他也格外疼爱。
他应了一声,道:“小雪,几个月没见,过来,给爷爷看看是不是瘦了?”
顾贞然笑眯眯地走了过去,陈老爷坐在原处不动,拄着拐杖自下而上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得出结论来:“恩……瘦了,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你几个哥哥平常欺负你,让你给气着了?”
陈品替似乎被排除在外。
其他三兄弟连连摇头。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没有啦,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顾贞然话音刚落。
陈老爷一个回头,视线紧紧咬住几个兄弟,眼神一下子又变得凌厉起来,“怎么没说!你的几个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