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在你们丽春院,老子花的钱海了去了,怎么,今天还跟老子装上了,不就是个婊子么,装的再好也是个婊子,今天老子也是见不到人,就把你这这儿拆了,我还就不信了,你们能把人埋地底下去。”
底下叫嚣之人屠三娘当然是认识的,此人乃是青州府有名的混混,名叫柳明节,因为祖上同杨家老令公从龙有功,也混了个世袭的爵位。家族百余年来开枝散叶,去芜存菁,有出息的留在京师,或是习武从军,或是读书做官,而同下面这位一般没出息,混吃等死的,则留在了祖宅,美其名曰守护祖业,实则不过是被家族放弃,留在此地养老而已。
杨柳杨柳,杨不离柳,这是当年杨家老令公说的,只是经过几代人的发展,杨家依然欣欣向荣,柳家不说日薄西山,却也不复当年荣光了。如今杨家坐拥泸州之地,数代发展已经算是土皇帝了,柳家人在京师,虽说也出了几位当朝重臣,但如今乱世朝廷都撑不下了,柳家自然也面临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但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眼前这位公子哥去考虑的,他心思全在女人身上的,能混一天是一天,哪管明天生与死。天塌了,自然会有个高的顶着,哪里用他操心。
屠三娘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倒也不急的下去,虽说如今这丽春院没有余老鬼撑腰,底气没有之前足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谁人都能欺凌的。这么个公子哥,发发牢骚可以,真要拆这院子,他还没这本事。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呢?老子跟你们说话,都装作没听见是吧?你们不去,老子我自己去,我就不信了,把你们这破地方翻了底掉还找不出个大活人来。”
柳明节一声招呼,身边随从一拥而上,就要往楼上挤。杨蕊儿并不在楼上,即便上来他也找不着人,但正因为人不在楼上,屠三娘才不能让他上来。这事儿让他随便闹闹也就罢了,若真是什么人都能骑在头上拉屎,那这些年他屠三娘在青州府真是混到狗身上去了。
“柳家小子,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呀?”屠三娘刚想出声制止,便听得门外一人怯怯的道:“看来柳家是真的没落了,你这样的子弟,在这三国汇聚的青州府,都敢这般放肆。”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么。青州府上下谁人不知,留守祖宅的柳明节,等同是被放弃的存在,除了他也姓柳,除了每月到钱庄能够领到不菲的银两,他同京城的柳家,几乎是没有关系了。如今他柳明节虽然在青州府早已没有什么名节,但敢这般明目张胆折辱他的还真不多,虽然京城柳家山高路远,他自己也不争气,可手中银子却是实打实的硬通货;有能耐的人不会跟个混混过不去,没能耐的人惹他,分分钟用钱砸死你,再者柳家虽然离的远,但杨家在此地却很是有些影响力,毕竟泸州杨家的实力摆在那儿。两家祖上还有着一份香火之情,再加上这小子多少有点眼力劲,这么着在这青州府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谁,他娘的吃了雄心豹子,敢管老子的闲事儿。”
来人看着刚刚及冠,一脸稚气未脱的,嘴角的绒毛都未淡去。方才所言便是这稚子喊出来的,方才之言虽音量够高,却带着颤声,再看来人也就不难理解了。估计就是一毛头小子,昨个看了杨蕊儿的剑舞,午夜梦回心中瘙痒难耐,想一睹心中女神的风采。今个儿一开门,往来的人群较之以前便多了不少,门外还有些同这差不多大的小子徘徊,想来这小子也是其中之一了,不同的是他胆子比别人大,不但敢趁乱进来,还口不择言,怕是有苦头吃了。
屠三娘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摸了老虎屁股,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心下想着是否要出手救下他,至少别真出了人命。柳明节此时脸色涨红,这会儿定然气的死,若真是下了杀心,对付个毫无背景的小子,还真不是什么难事,至多花些银子便是了。
柳明节几个箭步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抓住那人衣领,稍稍一用力,便将人提着离地半尺,目光凶横的道:“你再说一遍,我让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那少年人被勒住脖子,面色涨的通红,看着喘气都难。这么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屠三娘当即道:“住手,这是我丽春院,你柳大公子要是有能耐,到别地耍横。”
柳明节扭头看着走下楼梯的屠三娘,大笑道:“屠妈妈,你总算是肯下来了,怎么,你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看着这长相俊美的雏儿,也心痒难耐了?”
在这么个地方什么污言秽语她屠三娘没听过,早就练就到不是区区言语能够乱其心境的地步。
屠三娘目光低垂的往下瞟了一眼,淡淡的道:“妈妈我年纪却是大了,对于男女之事早就看淡了。倒是柳公子你,此刻很是像我后院中的小黄。”
“小黄?”
柳明节下意识的一问,转瞬间便反应过来。但身后立马有人接腔道:“小黄是妈妈养的一条看家犬,这会儿正在发情期呢,看到到母狗就想往人身上爬。”
左右之人哈哈大笑,再一看这柳公子,还真同那发情的公狗一般。
“好,好,好的很,我是公狗,你这满院的都是母狗?来此的诸位,难道就不是公狗?”柳明节猛的一用力,将手上之人甩了出去,冷笑道:“这小子更是只发情的公狗,屁本事没有,居然还想英雄救美。”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