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阿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太后有些激动,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小费氏早有准备。原本是用来搪塞儿媳妇的,却不想回京这么久,只有太后问起。
“启禀娘娘,药王谷里处处都是奇花异草,臣妾半年前误食了一株含有毒性的草药,虽然最后得神医救治保住了性命,容貌却发生了巨大改变。”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太后点点头,心里对她的身份确认了八分。她寻思着,或许是因为小费氏容貌上的巨变引发了婆媳之间这场误会,有心打个圆场,便笑着问向芷华:“阿华,本宫对你婆婆也算是熟悉的,依本宫之见,她正是……”
芷华连忙站起来,打断太后的定论。
“娘娘容禀,臣妾之所以说这人假冒,乃是因为手中有足够证据。就在上个月,家父写下亲笔家书一封,上面说我婆婆费氏一个半月前不幸病逝了。家父唯恐夫君在战场上分心,又体恤臣妾怀有身孕,不宜操劳,便打算等自己回府之后再操办丧事,并且交代臣妾,夫君那里暂时先不要通知,一切等他带着婆婆灵枢回京之后再说。”
“呸,陛下面前,容不得你这恶妇在此巧言善辩!你套我的话,得知国公爷目前还在药王谷里调养身子,暂时无法归来,便撒下弥天大谎,妄图加害婆母!如此恶行,天理难容!”小费氏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双目之中散发着噬人幽光。
想比于她的激动忿恨,芷华越显从容。她轻声反问道:“我出身虽不显赫,却也自幼熟读女则女戒,不敢说自己贤良淑德,但至少最起码的孝悌公婆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与婆母素未蒙面,无冤无仇,敬她、爱她还来不及,又有何理由诅咒、加害于她?”
小费氏被堵得哑口无言。芷华有什么理由害她,她当然知道,但能宣诸于口吗?沈镔父子诸多顾忌没有在世人面前拆穿她的真面目,她要说儿媳妇是在为夫报仇,这不是不打自招?
小费氏找不到反驳的话,干脆避而不答。“你说有国公爷的亲笔家书,那么信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宫中留有国公爷昔日手书的奏章,只要笔迹一对比,真假立显,你若是想打什么歪主意,趁早歇了这心思,省得丢人现眼。”
她料定了沈镔没有写过这么一封家书,但又见芷华到现在仍旧胸有成竹,怀疑她会找人仿冒沈镔字迹,故意借着警告提出要对比字迹。
看了半天戏的皇帝适时出声。“不错,世子妃,你手中若真有这么一封书信的话,这便呈上来吧。”
让小费氏失望的是,芷华面上仍是平静一片,并没有如她所料地心虚起来。她亲眼看着对方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呈送上去,仿佛这所谓的家书确有其事一般,忍不住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这封信似乎很长,皇上看了足足一盏茶功夫。低头不敢窥视龙颜的小费氏母子三人,没有发现皇帝脸上那抹震惊的神色。
耳边响起纸张折叠的声音,这宣告着皇上已经看完了书信。三人的心一同提了起来,等待他命人确认字迹后,做出最终判断。
熟料,皇帝没有让人去找卫国公往日的奏折,而是意味不明地问向芷华:“世子妃,这,就是你说的家书?”
在场之中,唯有芷华早就预料到了皇上反应,她敛身颔首,恭声答道:“陛下明鉴,这封信上所说之事不宜声张,唯恐传出去扰乱人心。臣妾自接到此信之后,本就打算进宫面圣,却不想这冒充我婆母的贼妇恰巧同时找上门来。依臣妾之见,此乃老天有眼,若臣妾晚一步收到这信,认贼做母,难免会污了我卫国公府的门楣。”
这段对答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疑窦丛生。在场之中,唯有太后敢把心中疑惑问出来:“世子妃不是说卫国公上个月寄来的家书吗?怎么又好像是刚刚收到的?”
芷华还未来得及回话,皇帝敷衍道:“云州离京城路途遥远,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吧。”安抚完太后,他转头对那母子三人下令道:“你们先退下,朕有话要单独问世子妃。”
小费氏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跪麻的双腿慌乱之中更是使不上力,在沈沛和沈浩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三人随着宫女退到了偏殿后的小厅之中。宫里不是叙话的地方,他们四周都是侍立的宫女,这种环境下,几人也没有心思交谈,各自捧着宫人奉上的茶盏,沉默地想着自己心事,等待皇上再次召见。
太后一听皇帝的话,就知此事另有隐情。她没有再贸然发问,凝神静听。
“敏仪郡主怎么会在云州?她何时出的京城?”皇帝的第一句问话就让太后吃了一惊。
“启禀皇上,郡主三个多月前偶遇江湖高人,佩服对方本事,便胡闹着要拜师。长公主不允,恰巧她在那时听说了臣妾表哥离家投军之事,起了效仿之心,带着两个丫鬟半夜悄悄离家出走了。长公主殿下唯恐这事传出去有损郡主闺誉,便命臣妾不许声张。”
这话句句是真,只不过把敏仪离家出走和拜师的顺序调换了一下,因此芷华说起来,言辞诚恳,皇帝一听就信了七分。
“唔……这倒的确符合那丫头的个性。”皇帝自言自语嘀咕一句,接着问道:“她所拜的师父又是何人?怎么就这么巧带她去了云州?”
“回皇上,郡主的师父正是毕陀神医的师妹,臣妾早前听说这位高人身患绝症,已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