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世子妃,小的奉国公爷之命特来传话。? ??国公爷明日即将前往邹府提亲,故让您即刻联系冰人,准备聘礼。”
此话一出,无衣院主仆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芷华率先反应过来,和善地答道:“本妃知道了,这便立刻着人去办。”
一个眼神递去,韩妈妈心领神会,连忙掏出袖中常备的打赏荷包,亲自将那传话丫鬟送了出去。
等来人走远之后,窦嬷嬷这才不可思议地惊呼道:“国公爷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这门亲事?老奴还以为他怎么也得拖上一拖。”
不止她意外,芷华也没想到公公会这有此举。
沈沛与邹茗清传出绯闻,于情于理,这门亲事都结定了。别看结局无法改变,但以眼下的情况,这亲事拖或者不拖,其中差别可就大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因为沈沛与沈浩,如今正处于嫡母孝期。按照习俗,守孝期间想要谈婚论嫁,只能赶在百日前办完。当初沈镔娶小费氏过门正是依照此种风俗。现在小费氏下葬后百日之期已过了一半,而成亲六礼十分繁琐,沈镔大可以借口不愿委屈女方准备得隆重一些,这样一来时间上自然就不够用了,这门婚事最多只能暂时下定,成亲之日顺理成章延误三年。 ?? ?? 要看?书 三年时间,足以让沈泽凯旋归来,芷华也能在卫国公府里站稳脚跟,无惧家世雄厚的邹茗清任何手段。
从沈镔对沈泽的各种维护来看,主仆二人一致以为他会在这门亲事上使出拖字诀,以此打乱沈沛心中盘算。可他现在毫不拖泥带水地立即准备聘礼,照这种情况来看,显然是不准备阻拦。
左思右想,芷华怎么也猜不透公公心意,联系起自他回来后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抗拒姿态,一时有些心灰意冷。
“罢了,公公既然已经吩咐下来,我这个做儿媳的除了照办还有什么法子?窦嬷嬷,这事你去办吧,务必要尽心尽力,万不可让人挑出半点儿错处。”
窦嬷嬷也替主子感到无力,叹息一声,领命而去。
或许是感受到母亲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腹中的喜儿突然不安地蠕动起来,重重一脚踢下,芷华肚皮瞬间一紧,隔着衣服都能清楚地看见肚子上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包。
她的注意力顿时被孩子吸引,愁眉轻展,爱怜地抚上腹部鼓起之处,轻轻安抚着腹中骨肉:“好孩子,别为娘担心。只要你平平安安地长大,无论遇到怎样强大的敌人,娘亲都不会害怕。 ? ?”
***
另一边,邹茗清比沈沛稍早一点回到家里,待遇却比他好多了。
一进门,母亲身边的管事妈妈早就候在那里,从她行礼时严肃的表情来看,邹茗清心里顿时猜到了母亲已经收到风声。
“夫人有命,请小姐回府后即刻去见她。”
该来的迟早要来,邹茗清早在回来路上就已做足了心里准备,闻言面不改色,轻轻颔首,径直朝家里走去。而随行伺候她的贴身丫鬟则不出意外地被留了下来,下场可想而知。
今日这丫鬟的确有错,现在自顾不暇的邹茗清哪有功夫保她,怀着满腹心事行至母亲院中,刚刚走进屋内就迎来劈头一声厉喝:“你还有脸回来!”
邹夫人掌管内务多年,板起来脸自有一番威严,她紧咬着牙关,鼻头两侧各一道深深的法令纹突显出来,看上去比佛堂中整日吃斋念佛,不理庶务的婆母年轻不了多少。
一见到母亲这副表情,邹茗清就知她动了真怒,连忙乖巧地下跪认错:“女儿知错。”
屋内伺候的下人立刻十分有眼色地垂头退了出去。没有外人在场,邹夫人的怒火越发高涨:“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出去上个香你就给我弄出这种事来,等你爷爷下朝回来,我看你怎么对他交代!”
邹茗清心中并无多少惧意,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快步膝行上前,揽住母亲小腿,高高扬起的精致脸蛋上流下几行热泪:“母亲,这事真的是件意外啊!女儿原本在林间作画,忽然就下起雨来,情急之下,女儿只能避到附近的小亭子里。谁知那亭中早就有人。当时女儿衣裳尽湿,沈家公子除了脱下一件马甲赠与女儿御寒,从头到尾都是以礼相待,并无半点逾矩。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不是您听到的那样啊。”
做母亲的,不管再气恼,潜意识里总不愿把自己的儿女往坏处想。邹夫人一下子信了女儿的说辞,怒意却没减少半分,依旧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小子要真是谦谦君子,送了你衣裳之后就该立刻离开!全天下的庶子都有一颗狼子野心,我看他分明是早有预谋,妄图高攀咱们邹家!”
邹茗清眼珠子一转,试图替沈沛撇清:“娘,不是这样的。当时他提出告辞,女儿想着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原本就是女儿自己打扰到人家避雨了,怎能还自己占了亭子,逼人家出去淋雨?再加上那亭子平日里鲜少有人经过,女儿一时心软,就犯了糊涂……”
“你……”邹夫人气得一指点在她额头上,恨铁不成钢。“你啊你,你说你怎就这么糊涂!女儿家的名节是可以掉以轻心的吗?你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怎么还不吸取教训?现在这事在外边估计都传遍了,我看谁还会……”
邹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外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通报声打断了。
“夫人,老太爷下朝回来了,请您和小姐立即去见他。”
邹太傅的传唤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