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话说到沈沛心坎里去了,他忍不住暗地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接腔道:“是啊父亲,这孩子和我们的确有缘,我一看到她就打心眼里喜爱。? 要看 书还请父亲准许我这个做叔叔的能留下来多陪陪侄女一些时日。”
“去去去,想赖着不走别拿你侄女当借口。”话是这么说,但当沈镔低头接触到怀中孙女那双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神后,一颗心情不自禁软成了一滩水。再怎么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做叔叔的疼爱侄女想和她多亲近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这样一想,他便改了口:“也罢,就留你们夫妻二人住到孩子满月吧,满月酒一办完,立刻给我搬,再不许找别的借口赖在这里。”
沈沛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留下,原本计划着怎么也得留到沈泽归来那日,不想父亲给出的期限居然这么短,当下便忍不住有些失望。邹茗清却比他清醒,见到丈夫情绪外露连忙暗中拉了他一下,同时端出笑脸对沈镔道谢:“多谢父亲。”
怀中的小人儿终于支撑不住陷入沉睡,沈镔万分不舍地将她还给稳婆抱回屋,再面对两个庶子和儿媳就没了刚刚的好脸色:“行了,都散了吧,别呆在这吵到她们母女二人休息。 ?我得去给你们大哥写信,告诉他家中喜讯。”
被父亲像赶苍蝇一样赶回自己院中,沈沛回到房里就一脚踢翻了屋内圆桌发泄内心愤恨:“我也是他儿子啊!现在连个只会吃奶的小女娃都不如!”
邹茗清二话不说赶紧关上房门。“你小声点,这话传到你爹耳中,咱们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本来就白费了!留一个月和不留有什么区别!这一个月我能做什么?你就不该拉着我,让我把话说完,说不定能争取留到沈泽打完战那日!”沈镔气红了眼,不但半点不领情,反而还迁怒起了妻子。
邹茗清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小媳妇,闻言立即用比他更高的气焰反击回去:“我不拉着你,你信不信你连一个月都待不了!你爹为什么赶你走,不就怕你和沈泽争吗?你要是再敢露出半点端倪,我打赌他绝对会把你从族谱中除名!到那时候,你还争什么争,怎么活下去都成问题!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真有那么一天,别想我邹茗清会和你这种废物共患难!反正咱俩没圆房,和离之后我可不愁嫁不出去!”
本就是沈沛深埋在心底的一根刺,这话听在耳中,他清晰地感觉到那根刺又往里扎深了三分。双眸几欲滴血,然而理智却一再提醒他现在不是跟邹茗清翻脸的时候。沈沛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但身为男人,自制力再强有些事也难以忍受。他实在挤不出软言好语向妻子求和,瞪了对方片刻之中,最终败下阵来,灰溜溜摔门而去。
同样的时间里,身处埫州还不知自己已经喜当爹的沈泽,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算算日子,暗八带着长公主她们走了也将近半个月了,难道是里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沈泽苦思半天仍找不到自己异状的根源,不由无奈地摇摇头,放弃探寻。
“报——”
门外通报声响起,沈泽立即收敛思绪换上一张严肃面孔。
“进来。”
“启禀元帅,据前方探子来报,镇裕关敌军这几日有些异常,城墙巡逻的小队增加,且人人都精神抖擞,探子推测,敌军主帅不日即将归来,请元帅做好应战准备!”
沈泽闻言神情一凛,顿时再无杂念。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另外,让掌管消息的监军加派人手,务必要时刻注意敌军动向,切不能有一丝放松!”
克里木要回来打仗了吗?那敏仪呢?也不知她们母女重逢了没有……沈泽一想到克里木就忍不住走神了一下,不过战事在即,这点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后就立即全身心投入备战计划中去了。
生辰过后第二天,各种宴会、出游的邀请如潮水一般向敏仪涌来。兴致勃勃的应邀出席过几场之后,很快她就推拒掉所有社交活动,宁愿无聊的待在王府里睡大觉也不肯再去。
只因为,里勐国的民风实在是太开放了。无论是人多热闹的篝火晚会,亦或是众人结伴在草原上纵马飞驰,总会有各种阳刚威猛自诩能是和硕格格良配的陌生男子找她火辣示爱。不管她走到哪里,这些人就像是见到鲜花的小蜜蜂,全都嗡嗡嗡围着她转个不停。这种在靖安国只有登徒子才会做的行径,到了这里却是光明正大合法合理,甚至还为她引来了不少原本交好的同性嫉妒,敏仪能适应才怪呢。
然而,有些麻烦,不是她闭门谢客就能躲得开的。克里木在出征前三日进宫请兵符的时候,就遇到了意外。
“之前朕催过你多少回了,你就是不肯走。你那宝贝女儿一过完生日你就动身……皇弟啊,朕还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儿女情长之人。”
面对兄长淡淡的指责,克里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诚惶诚恐地起身行礼解释道:“皇兄见谅,您也知道,弟弟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就这么一个闺女,还是将满十五岁才找回来的,哪能不疼她到骨子里去……仗嘛,迟几天打早几天打都没什么影响,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但格根塔娜的及笄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啊!我这个做父亲的,怎能缺席?”
克里察轻晒,接过他的话茬延伸开来:“唔,原来和硕格格已经十五了啊……十五岁的大姑娘,也该定亲了。我这个做皇伯父的,就替她指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