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别去!”芷华急忙扯住她衣袖,见她还是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把手中的女儿塞进她怀里让她降降火。
被无良娘亲拿来当灭火器使用的喜儿瞪着那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一张嘴吐了个泡泡,随即又被自己逗乐了,“咯咯”轻笑一声。
抱着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姜夫人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你呀……性子就是太软了!”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外甥女一眼,她低头亲亲喜儿的小脸蛋:“小心肝,以后可千万不能像你娘一眼,有人欺负你就该狠狠地打过去,知道没有?”
芷华哭笑不得。“舅妈,说两句又不会少一块肉,我要真斤斤计较起来,岂不是要和全京城大半数怀春少女理论一遍?你想累死我呀……”
姜武也觉得这事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有人爱慕沈泽自作多情了嘛。
“沈泽他们都走过去了,咱们也该叫小二上菜了。干等了一上午,我都快要饿死了。”本来是想转移话题打个圆场的,不料姜夫人却被他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又激怒起来,柳眉倒竖,眼看暴脾气又要发作,姜武急中生智,连忙伸手去抱喜儿:“喜儿真可爱啊,来来来,让舅公也好好抱抱。”
姜夫人立即忘了发火,灵巧地侧过身,避开他伸来那双大掌。“去去去,当年儿子被你抱着摔了多少回了,亏得他皮实才没被你摔成傻子!你给我离远点,别来祸害我们喜儿。”
芷华摇头失笑,招呼大伙儿都上桌,自己却仍然留在原地倾听隔壁动静。
原来,早在第一声轻笑传来时,她就已经听出那是自己曾经的妯娌邹茗清的声音。沈镔与沈沛公然断绝关系,沈泽自然也站在父亲这边,所以沈沛一干人对芷华来说已是路人,自打御前对峙之后至今,她也一直没功夫去打听那些人的消息。
姜夫人闹了那么一下,刚刚那丫头说完之后的隔壁对话就漏了几句。当再次细听时,说话的已经换成了邹夫人。
“女儿啊,你醒醒吧,咱不说别的,你看看你现在,要不是倚仗娘家,能坐在这里舒舒服服地观礼吗?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沈沛那小子能给你吗?你又没跟他圆房,何必那么死心眼呢?”
包厢内估计没有外人,邹夫人说话间也少了许多顾忌,一片苦口婆心就为了劝女儿和离。
“娘……虽然现在沈沛他是有点儿落魄,但他对女儿真的很不错,而且……而且他现在很努力地在发奋念书,女儿也看过他写的文章,觉得三年之后他肯定能高中。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女儿相信,我们一定能熬出头的。”出乎芷华意料,邹茗清居然一口拒绝了母亲。
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边是从未得到过半点回应的单相思,一边是名正言顺温柔体贴的丈夫,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邹茗清能彻底放下过往执念转而对沈沛动情,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看样子,之前咋咋呼呼惹毛姜夫人那个丫鬟估计是得到了某种授意,********要把自家小姐拉回“正途”。
“小姐,奴婢瞧得真真切切,刚刚世子明明就是冲您笑的,您还不肯相信。您想啊,反正世子如今也有了正妻,您和离之后争个平妻之位,也不算委屈呀……”
“怎么不委屈了!”邹母气愤难忍,一声暴喝吓得那丫鬟再不敢吭声。“那沈泽也是可恶。当初我们家透口风给费氏的时候,她态度模糊,也不给个准话,只说过两年再提,结果过了两年那小子自己一声不吭跑去求旨赐婚!我儿因他坏了名声,他倒好,什么交代也没有跑去打仗了!现在你都已嫁做人妇,他一回来又冲你暧昧不明地笑笑,摆明了就是想勾……”一股怨气抒发得差不多了,邹夫人这才想起今天叫女儿来的目的,停顿片刻,生硬地改了口风。“摆明了就是对你有意思嘛……呃……女儿啊,这小子其实人还挺不错的,之前没能结成亲也是造化弄人。你若还顾念旧情,娘替你想想办法……”
她好话说尽,邹茗清却仍然不为所动。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也不想想,就算和离了,我也是曾经做过沈泽弟媳妇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娶我做平妻?更何况,女儿如今对他早没了从前的感觉,现在的我,一颗心都在自己夫君身上。我是绝不会离开沈沛的,和离这种话,请娘日后不必再提……”
邹家母女俩边说边走向屋内,谈话声也越来越小,渐渐地再也听不真切。刚好祥云阁这边店小二也摆上了最后一道菜,该开席了。
芷华抛开杂念,微微一笑,缓缓步入席中。
“怎么样?隔壁还说了些什么?听出那丫鬟的主子是谁了么?”菜没吃上两口,姜夫人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凑在芷华耳边悄声询问。
“那丫鬟被她主子狠狠教训了一顿,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芷华掩口一笑,亲手给她斟满一杯酒。
姜夫人顿觉神清气爽,十分解气地一口饮尽杯中佳酿:“教训得好!其实这种口无遮拦的丫鬟就该狠狠打一顿板子再提脚发卖了,要不然日后还不知给主家惹出什么祸事来。”
芷华再次给她满上,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起更能引起姜夫人兴趣的另一件事。
“舅妈,我听夫君说长公主殿下已经悄悄随军队回京,敏仪也在路上了,预计再过十天左右就能到家,估计正好能赶上参加我家办的庆功宴。”
果然,姜夫人一听就把刚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