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大汉,冷半仙突然脑子里有点印象,好象在哪儿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他堆起笑容,问道:“老乡邻有事?”
“有事!”大汉冷冷的说道。
“本人今天只行医,不看相哦!”冷半仙看了下对面还没散的人群,轻轻说道!
“你还看你妈个头啊——你个烂医生,医死人了,老王八蛋——”
大汉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翻冷半仙摆满草药的台子,破口大骂道。
那一桌的草药,连桌子远远的散落到一边。
“还记得我是谁吗?看清楚了老家伙!”
冷半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大吃一惊,对方一提醒才想起,此人是镇西杀猪买肉的王屠夫,因不常来往,记的不清!
前段时间其媳妇来他这里拿过药,因其家里有钱,还买走了他苦炼多年的两颗,“长寿丹”为其老母祝寿用。
“死了,死了——俺老母被你个毒医给毒死了!你还俺老娘命来——”说完,一把揪住冷半仙的长衫不放,吓的老头脸色发紫,不敢动弹。只是不由自主的解释,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吃了那么多年的老药方,怎么会呢?”
这时大街上的人群又把注意力,一下转到这边,一窝蜂围上来!有人欢呼,有人议论,都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尽让这平时仙风道骨的非凡之人,屡糟麻烦呢?
“走,见官!少啰嗦!”王屠夫一把放下冷半仙衣领,狠狠吼道。
“哎,王长柜息怒,息怒,请先听我说——”冷半仙往后退了一步,忙供手陪礼。
“到衙门说去吧!少啰嗦,走!”声如雷吼,根本不用冷半仙解释,然后连推带拽,一起往县衙走去。
然而此去县衙路途尚远,四五十里地,时近下午,眼看天黑,非一时能走到啊!冷半仙在王屠夫的强迫下,走到街尾,身后一桌的草药被乡民一抢而空,他也没法顾问了。
王屠夫正想叫辆马车,这时冷半仙又说话了,
“兄弟息怒,兄弟息怒,听老汉我把话说完!”
“你医死我老娘,还有话讲?”王屠夫又狠狠推了他一把!
“令母不幸升天,老汉深表难过。纵有老汉过失,甘愿负担一切,毫无怨言。然人生自古命随天意,老汉不过一赤脚流医,凡夫俗子,生老病死是上天旨意,且是老汉能主宰啊?”
“之前都好好的,自从吃了你那两粒鬼东西后,没过几天就走了——不是你害的,还有谁?”王屠夫怒气不减!
“老汉那药丸,都是中草配方,熬炼良久,化痰止咳而己!平时我也经常服用,未见异常啊?这镇上很多人都服用过,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那东街的万长柜,那个染坊的王长柜,都服用过,未见异常啊?”
“老家伙,想抵赖是不是?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王屠夫更是火上浇油!
——
正在二人焦作不堪时,一行人马从南往北而来,棕色大马上一长者,青色长袍,灰色长裤,登一双平底崭新布鞋,束发花白,面容慈祥,年约五六十岁,体态肥大,油光满面,好在胯下大马也结实,驮那一身肥肉毫不费力;
马下随从四五人,短打束腰,黑衣黑裤,提着水火棍,威风凛凛,缓缓走过来。
二人一见是本镇乡绅,望族,万老爷子,立马都收敛不少。
站在街边暂时无语。
“你二人因何在此争吵啊?老远就听到了!”人马走近停下,马上的万老爷子,首先发话。
“屠夫你不卖肉,到此拽他干嘛?身体有病?”
“哦,是这样的老爷!我老娘前天死了,是他医死的——我要找他算帐!”在四五个手提乌黑水火棍的年轻后生面前,先前蛮横的王屠夫,一下变的温顺起来。
冷半仙趁机解释:
“冤枉啊万老爷,冤枉,冤枉!老汉行医几十年,救死扶伤无数,从没有过害人之心啊,他要拉我去县里见官——老爷幸好你来,你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哦,去县里见官?为何不先通报本乡官啊?”
王屠夫一听,一下脸显难堪:“这,这,小人是怕万爷你忙,不想打扰!”
“哦,不想打扰我,想打扰县太爷啊?”
“这个,这——”
“好了,你们年纪也不小,就不要在这大街士众的地方吵了!冷老头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你不要太冲动!走,都跟我回堂上去,我来调解!”
说完,这万乡长一夹马腰,径直往前走了。两个人在几个随众的押解下,很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
这一去,直到下午快天黑了,冷半仙才从乡长老爷的公堂里出来!
一脸的苦闷,郁郁不欢。他赔了王屠夫四两银子,作为人道的补偿,钱,还是给乡长老爷借的呢?写了归还文书,说好三天之内还!
早上出来时的昂首挺胸,这下再也抬不起了。两长袖交叉背在身后,趁天还没黑,埋头往大灵山方向急赶。边走边叹气,骂自己窝囊没用!平时人称料事如神,都叫自己半个神仙呢,算别人清楚,怎么就算不准自己呢?
很快走出万来镇,来到灵河边上!这时路上己经没有几个人了,傍晚的河水象涨了不少,宽阔的河面变的有些混浊,漂浮着上游的树叶,水流也变的急促。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上游发大雨造成的!
冷半仙一路只顾自己埋怨,全然不管旁边河水变化,也不担心山下那断桥,还在不在?有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