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在钟离阳邈的引领下,众人顺利抵达了孤国兵器世家——东山钟离苑。
“少爷回来了。”钟离苑的管家阿福迎上了先行一步的钟离阳邈,招呼道。
“甫王和婵媛郡主的大驾顷刻即到,宴席可以准备开始了,另外麻烦福伯先安排好客房。”
“是。我这就通知他们。”
不多时,一行车马在钟离苑门前停了下来。原涵和婵儿走下马车,钟离子和廖蝶率钟离苑上下各人一通问安行礼过后,一行人才总算有机会打量这院落的蔚然景致。
钟离苑中亭台楼阁均是用碧色玉石砌旁翠竹森森,林木葱茏,风景如画,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商人的庭院,能有这番韵味,按理是比较奇特的一件事。不过只要看过钟离子其人,就会明白个大概,因为钟离子身上不仅没有商人的市侩气息和习武之人的霸气,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浓厚的儒雅之气。
看来钟离阳邈的气度是得其父真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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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毕,阿福安顿好原涵一行的住宿之处,便告退。
对婵儿来说,碍于郡主身份不得不应对的繁文缛节的场面事最是累人,远离嘈杂的夜晚才让她身心舒畅。趁着西桃和小娆忙着布置房间,婵儿一个人溜出了小院。
小院侧门正对着一间名为“沧鸣”的小亭,小亭的西侧经由一九折十拐的长桥通到另一个院落,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出其中竹影摇曳,想来是座竹园吧。
婵儿深吸着夜晚沁人心脾的空气,穿过沧鸣亭,缓步走上长桥,倚在桥栏旁懒懒地俯看桥下流水。
只见池水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数。
明月皎洁,高悬空中,夜风轻拂,送来阵阵竹叶的沙沙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恬淡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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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钟离苑另一边,钟离子和廖蝶正围绕钟离阳邈展开一场谈论。
“你有没有考虑过阳邈的终身大事?”廖蝶在钟离子对面坐下。
“唔,二十岁,我在他这个年纪都有他了。”钟离子眼睛未离开面前的书卷,随口答道。
“皇上才封了婵媛郡主,就默许郡主随甫王来这里小住。”廖蝶又道。
钟离子闻言,抬头看一眼廖蝶,很快又把视线移回书卷上,说:
“是借这个机会散散心吧。”
“好,就算皇上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些日子阳邈和郡主可以说将会朝夕相处,我看郡主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阳邈不该放弃这个机会。”
“……一朝鱼跃龙门,光宗耀祖,从此钟离苑的地位也能更稳固。我何尝不想。但是你也知道,夕儿的心都在阳邈身上。”钟离子终于放下了书卷。
“他们不过是打小在一起,玩惯了。我们看出了夕儿的心思,可她自己还有阳邈其实并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夕儿可是你的侄女。”
“阳邈可是我们的儿子。”
“蝶儿。”钟离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能对阳邈做到这个份上,我十分感激。”
“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不是都说嘛,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过心向着钟离家呗。我看阳邈从六岁长到二十岁,他的优秀让我和你为他骄傲。”廖蝶看向钟离子的眼中满是笑意。
“今生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钟离子握住廖蝶的手,说,“至于年轻人的事……还是由年轻人自己决定吧。只要郡主真是阳邈红线那一端的女子,一切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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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原涵一行来到东山钟离苑已三日。
这一日上午,原涵就宣皇的旨意与钟离子、钟离阳邈父子完成了初步的商讨事宜。
由于这一次军需数量大增,钟离苑自身打造出的兵器不敷所用,现补造所缺数额,尚有两月时间有余,本不构成太大的问题,只不过作为原料的铁矿储备已所剩无几。
另一方面,钟离苑所存的兵器中,也有一些是按照以前的标准所造,而与今时之需略有不符。
由此,钟离子提出两件事情可以分别同时进行——原涵和钟离子留在钟离苑按照图纸指挥铁匠将不合标准的兵器重新打磨,钟离阳邈则前往位于孤国西南部山脉中的“涂氏矿石”购进铁矿。
“那么就按照王爷和爹所说,我明日启程,半月之内定然返回。”钟离阳邈合起手上的账簿,说道。
“哦,还有一件事。”原涵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对钟离阳邈说。
“什么事,王爷请吩咐。”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麻烦你把我家那丫头带上。”
“郡主?”钟离阳邈的表情略显吃惊。
钟离子眼中也闪过一抹诧色,转瞬即逝。
“是啊,她多年来深居王府,对外界见识颇浅,难得有机会随我出来,我答应过她陪她四处看看。”原涵信口胡诌道,“如今为了皇兄的旨意,我恐怕顾不上她,就有劳你代我照看几天。”
“王爷言重了。这是阳邈的荣幸。”
“那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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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叔,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又出卖我!”半个时辰后,听闻自己将要和钟离阳邈外出数日的婵儿对原涵抗议道。
“你当时不在,我没法和你商量啊……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原涵避重就轻地说。
“……”婵儿不予理会。
“这来回一趟,还是不会让你改变不想嫁钟离阳邈的初衷,但一定有意外收获。”
“我以为你是站在我的立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