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时日过去,王侠请了些匠人来,在庐山上一点一点地建起了一片地方来,正可当作将来华山南宗的宗门驻地。
草长莺飞间,刘芹也将衡山五神剑并着嵩山剑法的克制之道牢记于心,虽还不算纯熟,但也只差水磨工夫。只是那独孤九剑,王侠思忖良久,还是没有传给刘芹。他答应刘正风的事情已是做到,倒也没必要再传下这门剑法,若是有个万一,他也不好向华山交代。
如此,王侠又点拨了刘芹一段时日,直到刘芹步入炼血境这才止歇。
这日,王侠对刘芹道:“刘公子,如今我答应你父亲的事情都已做到了,我不日也将外出办事,你可还有什么事想要我办的么?”
刘芹双目含泪,恭恭敬敬地向王侠行了一个师徒大礼,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王侠避开刘芹那一礼,摇头道:“不必如此,我并未传授你什么独门武艺,称不上是你师父。不过是当日瞧不惯嵩山派的行径方才出手罢了,又兼答应了你父亲要好生照料于你,这才将你带到庐山。如今缘分已是尽了,你要向嵩山派报仇,我是不能帮你的,华山对上嵩山的时候还没到,现在终究太早了一些。你呢,有什么打算?”
刘芹依旧恭敬,道一声:“弟子还想去历练两年,待得破入炼髓境地再暗中向嵩山报仇。”
王侠点了点头,道:“你自己把握便是,行走江湖多加小心。你如今虽也是炼血境界,又传承了一身上等剑术,但行走江湖的经验毕竟少了,还是要提防些江湖上下三滥的招数。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你且记住,为人处世当问心无愧,你父亲品行高洁,莫让他惭愧九泉。”
刘芹一一应是,便如此,刘芹含泪叩别了王侠,慢慢离开了庐山宅院。
王侠也是叹了一口气,瞧着沉默的曲非烟道:“终有一别的,过段日子,等我把那套剑术传授给你,再等你功力更进一步,便也是我们分别的日子了。”
曲非烟身子一震,两眼通红道:“侠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是魔教后人?”
王侠摇摇头道:“并不曾如此。”
曲非烟眼中闪着泪花:“那你便是讨厌非非了?不然为什么要赶非非走?让非非跟着你不好么?”
王侠顿了顿,道:“王某并没有讨厌过你,只是……”
曲非烟凑近了问道:“那非非被嵩山派的坏人杀掉的话,侠哥哥会无动于衷么?”
王侠摇摇头。
曲非烟忽地笑了:“那侠哥哥是答应让我跟着你了?”
王侠愣了一愣,道:“我什么时候说了?等你有自保之力的时候我就打算跟你分别了,我也还有事情要做呢。”
曲非烟吐了吐舌头:“侠哥哥去做什么事就去做嘛,非非跟着你就好了。你要是赶非非走,非非不知不觉地肯定就走到嵩山了,然后就……侠哥哥难道忍心么?”
王侠一时无语,无奈何道:“那便……那便如此吧……你也太缠人了些……我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曲非烟狡黠一笑,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王侠的胳膊,道:“嘿嘿,让你吓我,非非现在走不动了,拉我进去。”
“……”
……
曲非烟神色空灵,一柄细长的长剑使得如梦如幻,恍若云烟一般,一剑剑行云流水地攻向王侠。
王侠点点头,也不见抵挡,只是微微晃动便将她剑势尽数避开,却也不打断她,而是不知不觉地引导修正着曲非烟的剑法。
若是之前,王侠自是没有这等修为的,他的路子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擅长以势压人,虽然于精细处也能有巧妙变化,但还做不到如今这样。也是亏了风清扬传下的独孤九剑,王侠并未全部照搬,因为他武功路数已定,但看过全篇之后他的剑术也是突飞猛进。以前他的剑术可以叫作堂皇之师,浩浩荡荡以势逼人以力压人,如今他的剑术依旧堂皇大气,却时不时地可以分出奇兵诡师来,剑法中还有了点决胜于战阵之外的意思,比起原来确实要高上一层。
突地,王侠两指一伸,直入曲非烟剑势薄弱之处,屈指一弹,曲非烟手中长剑便拿捏不住,落在地上。
曲非烟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又使这法子欺负我!”
王侠摸了摸头,笑而不语。
曲非烟又问道:“呐,侠哥哥,我刚刚那路剑法使得怎么样?可还有什么破绽吗?”
王侠凝神细想,点了点头,凌空一摄,插在地上的长剑便嗡鸣着飞入他手中。王侠道一声:“看好了,第二十八式!”
剑势起处,恍若引动了庐山云海般,如梦如幻却又大气森然。云海浩浩荡荡席卷四方,遮天蔽日,正这时,王侠剑势却是一转,便如一****日初升,霎时间云雾散去,晨曦之光照彻四方。
“便是这般了,非非你剑法招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那最后的一式杀招始终少了浩浩荡荡涤荡寰宇的味道,威力上不免欠缺几分。”
曲非烟歪着头回味着王侠方才的剑意,忽地问道:“侠哥哥刚才的剑意是取了庐山日出时的景色么?”
王侠赞叹道:“非非你倒是好悟性!正是庐山秀峰上日出之景,秀美与大气兼具,我当年见过一次,终身难忘。”
曲非烟眼珠子一转,喜道:“非非也只是觉得刚刚的剑意跟庐山挺称的,非非还没见过庐山日出时的景色哩!侠哥哥!”
王侠想了想,道:“唔,那我们收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