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细眉一挑,然后我见她朝我一指,我就被她凌空水淋淋的捞出来了,接着我整个身体朝墙角迅速冲去,只听砰的一声,混乱的视线中,我就感觉脑门一痛,跌落在墙角。
如果在外人看来,肯定看到了我的蚊香眼。
就在这时,先前那个女孩回来了:“小姐,要怎么处置这只老鼠?”
我脑袋还晕乎呢,迷迷蒙蒙中,我听到了另一个冷淡的声音:“炼丹吧!”
听到这三字,我浑身冷飕飕的感觉更加厉害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居然要这样残忍的处理我?
“啊?小姐,就它那二两肉,一炼就什么也没了。”
“对啊对啊……”我连忙附和:“我不好吃的,一练成丹药,就变得跟焦炭一样,既没有卖相,又没有口感,端上桌子肯定污了你的美眼。”
蓝衣女子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凌厉的眼尾线条细长斜飞,一看就带着遗世孤立的冷傲。
我心里腹诽,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想想我春光,前世的时候,我从来不和女孩子打架,为什么这辈子那么悲催,要栽到女人手里啊?
还是这个丫鬟一样的女孩可爱,虽然她被我看光光了,居然还替我说话,我简直要感谢她八辈祖宗了。
“闭嘴!”小丫鬟吼我,然后笑盈盈说:“小姐,团团没有伙伴,我让她陪团团玩吧?”
蓝衣女子转身,长长的裙摆流光溢彩,就像是孔雀的尾巴,带着傲娇的凌然出去了。
她的沉默显然是答应了,然后我就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开外,大概对于我的突然闯入,有点像一只小蚊子的到来,根本没有引起她注意的分量。
小丫鬟已经穿上了衣服,火红的裙子,外面罩了一件薄纱,看起来青涩中透着可爱,大概她自己还觉得是成熟又妩媚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
越青涩的小丫头,越喜欢大妈级别的打扮,让自己看的成熟一些。
就像我们初中时,很多姐妹喜欢穿上蹩脚的高跟鞋,露着半胸的礼服裙装,明明是一头柔顺的长发,却要烫成五颜六色的波浪卷,化妆也喜欢中毒似的烟熏妆,明明那个时候才十五岁,走出来都是五十岁的小大妈,然后还喜滋滋的沾沾自喜,认为那是成熟,大气。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们,哪里是什么大气?明明就是傻气。
小丫头拧着我的尾巴,我立即悬空出了屋子,来到了隔壁船舱。
我这才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如果我不是掉入了一个金窟,就是掉入了银窝,怎么说呢?周围不是雕琢细腻的珠啊翠啊,就是金光闪闪的晶莹螺钿,就连豪华富丽的三彩贴花莲花形灯上,光花蕊的部分,就是好几圈的珍珠。
“团团!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儿的了?”
小丫头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懒懒的一个哈欠,一只通体黄色斑纹的老虎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我的毛就算被水泡得贴在了皮肤上,这时也吓得炸了起来。
“我的妈啊!要我和老虎玩儿,不带这么玩儿的?”我挣扎着,费力的用头去勾自己的尾巴,企图掰开小丫头的手:“快放开我!你这个坏丫头!”
小丫鬟不理会我的撕心裂肺,笑着拍了拍老虎的脑袋,然后把我递过去,笑说:“看吧?我给你带了老鼠,你喜欢吗?”
那老虎凑上前来,我的两豆鼠眼里直接就是放大的黄色斑纹,此刻别说我的所有毛孔都炸开了,就连我的肠子都吓得发抖。
我感觉额头一凉,老虎在我身上嗅了嗅,这才开口:“留下来吧!幸亏你没有碰到她的血,不然的话,你死定了。”
小丫鬟兴奋的叫道:“我就说嘛!交给你就对了,只有你能分辨这老鼠的种类,难怪小姐对她另眼相看!”
我牙齿打着架说:“我……我……没感受……到……”
什么另眼相看?那疯婆娘可要把我炼丹!
焚烧啊!不但皮肉模糊,而且要忍受活活烧死的痛苦,还有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吗?
小丫鬟一个弹指敲在我的脑门上,柳眉倒竖:“小老鼠,你冒犯了我,而且还莫名闯进了我们的地盘,小姐没有立马把你杀了,就算够仁慈了!懂不懂感恩?”
我吸了吸鼻涕,看在她是女的份上,我忍了。
老虎张开嘴巴,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趴下来,铜铃般的眼珠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儿:“现在是中午,我再睡会儿!”
“团团!”小丫鬟打发娇嗔,用一根手指头戳老虎的耳朵:“你还没有告诉人家,这个老鼠的来历!”
老虎舔了舔鼻头,粉色的小舌头很灵活,只是懒洋洋的说:“耳鼠!剧毒!”
我的心一沉,得了,我本来就是悲剧的老鼠,现在还灌上了毒妇的头衔!什么剧毒?我的肉,还是我的血?或者像那些蚕一样,随便吐口唾沫就是毒?
我忽然想到了那条黑蛇,那晚我始终没有搞明白,我是怎么把它打倒的?
隐约记得,我的牙齿断了,然后我吐了一口碎牙连带血沫子在他眼珠上,黑蛇就应声而倒,难道,我真的有剧毒?
小丫鬟神色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揪着我的胡须:“你是说,你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神鼠后裔?”
“喂喂……放手放手……”我痛得哇哇大叫,更重要的是,我还靠这几根胡须撑面门呢。
小丫鬟痛快的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