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问黑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说实在的,我的那个自信的想法也只是在脑中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被现实无情的打败了。
我被君莫问看得有些发慌,说到定力,我肯定比不上他这个千年老神修练到家。
想到团团的目的,如果他拿不到那个什么“猪八戒”,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说不定还会和梅丝不死不休。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而且梅丝吃了这么大的亏,醒了以后肯定是团团要遭殃。
看吧,我就是这样受虐的性子,尽管团团利用了我,我还是见不得他有危险。
我两只前爪不安的搅着,直视君莫问的视线也变得闪动起来,最后只能低着头,不去理他眼中那种烫死人的目光。
半晌,君莫问轻轻一笑,语气颇为不屑加警告:“小老鼠,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这句话说的很平淡风清,可是在我听来却觉得如坠冰窖,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和他谈条件?
我还是被他弄来的……罪犯?不对!应该是人质!还是鼠质吧,可是,我就这么算了,这可不是我的性格吧。
君莫问悠悠然的又继续说:“而且你和我谈的条件,竟然是为了别的人!小老鼠,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嗯?”
我感觉我的两条后腿儿,已经开始沉不住气的哆哆嗦嗦,就算我极力的隐忍不让它们出卖我的惶恐,可是我依然吓得要命!
我可记得君莫问冷酷起来的时候是完全不会讲情面的!
空气似乎都凝住了,我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冰窖当中,而寒冷的来源不是来自于冰块,而是来自于我,就连我的每一根骨缝里透出的深冷的寒意。
也许人害怕到了极点,就会在极度里的恐惧中看到一抹曙光。
我忽然眼眸一亮,脸上的嘴巴尽量咧开大大的笑,而且带着浓浓的讨好意味。
我一下冲过去,抱住君莫问的袍底,笑着说:“谁能给我这么大面子?当然是你老呀!你想想呀……我在这里无亲无故,当然得依靠你啊!我现在要帮别人,也是为了给你长面子啊。武林人士打起来,不都得要一个德高望重,万众瞩目的人出来说和吗?很显然,你就是那个又酷又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老鼠遇到都变乖的耀眼的明星啊……”
“够了!”君莫问不堪忍受的瞪我一眼,眉锋如刀:“什么乱七八糟的!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一句才说到点子上!”
被他粗鲁地打断,我的心情却一点也不恼,而且还是出奇的,好凭借我的察言观色,他应该不生气了!
诶?
他说是因为最后一句,最后一句我刚刚说的啥啊?
我费力的想了想,“老鼠都变乖”?
天啦!我怎么把这么恶心加变态的话都抖落出来啦!雷啊!快劈死我吧!
不过,不管我多么的肉麻,君莫问他终于答应了。这事儿就成了七七八八。
其实刚才我想很有骨气的说,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合作?
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看一只死老鼠,你还怎么压榨眼泪?
可是我被这个很雷的想法给打败了,我还没有那么不珍爱生命,我这二两命,那可是重生得到的,比一般人都金贵的多。
我活着才能帮到别人,我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时机成熟,我说:“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我倒不是怕梅丝因为时间拖延给毒死了。
我是怕君莫问一会儿反悔了,他是大神,要是翻脸,我找谁哭去啊?
我们还没签合同呢,没有保障的东西,绝对不行!
就算在后世,签了合同的双方,最后还在字眼里扣缝隙,去法院撕咬呢!
君莫问站起来,白皙的手指掸了掸微微褶皱的衣袍。
我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他扔给我一颗催泪丸:“吃下吧!”
我说:“能不能不吃啊!吃了以后我根本没法收放自如呀!到时候眼泪根本流得没有节制!”
多余的眼泪又不能封存起来下次用,我这个都是鲜榨的眼泪,活用活挤。
“还是我用土方法吧!”
“随你!只要你能产出解药,用什么方法都行!”
我……彻底没脾气了,我怎么有种被人当母牛使的感觉,只不过母牛是产奶,我是产泪。
自从知道了我眼泪的秘密,我就时刻留意着能够让我流眼泪的东西。
辣椒,没有!
洋葱,也没有!
后来我在船舱的一个小厨房里面找到了几根小香葱,我就把它放在了我随身携带的小袋子里。
我掏出一根,掰断两小节,直接插在了鼻孔里面。
我刚做完这个动作,还没有流眼泪,君莫问就皱着眉转过脸去,我瞥见他脸颊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几下,难道他是在……笑?
我检查了一下全身,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啊!
最后,我知道他为什么忍俊不禁了!
人家都说猪鼻子插大葱——装象,没有我这么小的象,可是猪的憨态样倒是学了几分。
我的眼泪终于下来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葱呛的……
我吸着鼻子说:“喂!我现在是要把脸凑到梅丝的嘴上吗?”
想到君莫问疗伤的时候,可吃了我一晚上的眼泪,而且是零距离接触,真不知道是吃我眼泪,还是吃我豆腐!
话说,老鼠有豆腐吗?不管了!反正我感觉自己受到了非礼的待遇。